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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门被打开,歘欻欻数把长刀指向沈雁归二人,寒光晃眼。

沈雁归伸手挡了一下,“你们这是打算用私刑?”

“私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可是衙门的人!”

春山学院学子亡故,衙门帮忙打掩护,还阻挠父母相见,这夫子前脚受伤,捕快后脚便来拿人。

好!

很好!

非常好!

这事情发展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雁归和墨承影都好奇他们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于是由着他们拿刀架着自己走。

?公堂。

两边捕快砸着杀威棍,口中齐声喊着“威——武——”

啪——

知县将惊堂木往桌案上一拍,身子往前一探,尖声问道:

“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堂中跪着的人,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辨不出相貌,但是声音却很熟悉。

“知县大人在上,草民范见,春山书院夫子,这两歹徒擅闯我书院,恶意行凶,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知县将小眼一眯,“大胆贼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我朝律法,不跪有罪之人。”

墨承影面无表情,眉眼之间,天生一股傲气。

那旁边执笔的师爷大喝一声:“放肆!”

“胆敢污蔑知县大人!来人——”

待要说将人拿下的话,知县却抬了手,他食指抚着鼻下八字胡,饶有兴致道:

“有点意思,听你这话,是想要状告本官?”

知县侧身坐着,扬长了声调,“你倒是说说,本官何罪之有?”

墨承影不疾不徐道:“身为平芜父母官,不能为百姓做主,此一罪也。”

“那二罪?”

沈雁归接过话来,义正辞严道:“治下命案,视而不见,有害不除、违法不究,官绅勾结、贪赃枉法,罄竹难书!”

“那依两位的意思,想要如何处置本官?”

“施以车裂,当众五马、分尸!”

堂外百姓情不自禁一阵拍手叫好,可知平芜百姓苦知县久矣。

知县仰头哈哈大笑,“很好!车裂好!”

惊堂木俶尔响起,他敛了笑意,面沉如夜,厉声道:

“来人!将这两个杀人凶手拖出去,当众车裂,以儆效尤!”

两边捕快齐齐上前一步,墨承影余光一扫,“我看谁敢!”

沈雁归质问知县,“狗官,你审都没审,竟敢直接判刑?谁给你的权力?”

即便不顾民意,这开堂公审,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那本官便叫你们死个明白!”知县示意,“范见!”

夫子范见开始罗列墨承影和沈雁归的罪状。

“此二人虽着春山书院服制,却并非我春山学院学子,而是擅闯我书院的歹人,昨夜翻墙混入书院,盗窃财物,被学子发现后,不惜残忍杀害两名学子,夺其衣物。

今早鬼鬼祟祟离开,被老朽发现,质问之下无言以对,便立刻动手殴打于我,若非护院及时赶到,老朽也会命丧他二人之手。

青天大老爷明鉴,老朽身上的伤、他们身上的学子服都是证据。”

范见说完,书院护院当真抬了两具尸体进来,白布一掀,是两名书院学子。

那护院小头头还奉上一袋子银钱,瞧着不像呈证物,更像是当众贿赂。

堂外百姓哗然,纷纷猜测真假。

“大人,春山书院学子服制相同,学子们每人两套换洗衣物,他们为了区别,会在衣袖或者衣角做上标记,以便浆洗后认领。”

范见说时,护院翻开尸体袖口,分别绣了兰花和竹叶。

沈雁归和墨承影寻衣之时,只想着合身,没想到衣裳里还有这玄妙。

她暗暗摸了自己袖口的绣纹,果然有绣纹!

破山最快得要到明日才能带人过来。

眼下他们亮明身份,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逼得知县杀人灭口。

事情好似陷入了僵局。

范见留意到沈雁归脸上的难色,心中得意,“大人,草民请求查验二人的衣袖。”

说着又看向沈雁归和墨承影,“二人方才言之凿凿,口口声声要治青天大老爷的罪,现下不会不敢自证清白吧?”

沈雁归和墨承影被迫翻开袖口,一个是三瓣竹叶,一个是六瓣兰花。

堂外的百姓瞬间动摇,窃窃私语,开始怀疑。

“两位还不跪下吗?”

知县小眼睛放着光,竟是一副贴心父母官的面貌,丝毫没有强迫他们的意思。

或者说,他觉得面前两人就是他笼子里的鸟雀,是飞不出他掌心的。

“偷盗暂且不论。”墨承影侧身反问,“诬陷我们杀人,那凶器呢?若只凭一张嘴,我们也可以说,人是你们杀的,你们故意将罪名嫁祸给我们!”

护院小头头伏地一拜,“知县大人……”

沈雁归:“护院与夫子一丘之貉,所言岂能为证?”

护院小头头看了眼沈雁归,“大人,小人请求传召证人入内。”

知县摆手:“传——”

程家小儿以及他的五名同伙进来,他们明显是被夫子教过,自报家门后,众口一词指认。

大概是觉得墨承影身材高大些,脸臭看着不像好人,他们连着溺液之事,并着五人自己新添的伤。

全都赖在墨承影头上。

墨承影是不怕被冤枉的,可这种锅实在不好背。

外头的人忍不住指责:“瞧着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怎么往小孩子身上尿尿呢?以大欺小不说,这也太不雅了。”

如此荒谬的说法,大家也敢信?

沈雁归觉得这么严肃的场合,实在不该觉得好笑,她努力想着自己即将被判处死刑,但还是没能压住嘴角。

墨承影低头,“很好笑吗?”

“没有。”

沈雁归扭头看向外头,她注意到试图往人群中躲的赵广博,“他——”

“程家小儿带着五个同伙,逼着同窗为他写文章,稍有不从便打骂,所谓溺身一事,其实是他们六人对那小同窗所为,我们只是打抱不平。”

到底是程家不得人心,百姓瞧着沈雁归那张正义凛然的脸,还是更愿意相信她些。

满脸青紫的赵广博,被捕快拖到堂中跪下。

知县让他如实相告,沈雁归瞧见范见和护院相视一笑,心道不妙。

而情况比她想得更不妙。

她以为赵广博只是不敢承认被程家小儿欺负,没想到他道:

“他们杀了杨谦。”

一句话如同冷水落进沸油锅,外头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