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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玉在衣柜里别别扭扭地睡着了。他蜷着身体,小心地护着自己胀痛的手腕,眉心拧了轻轻的的褶皱,满怀心事地睡去。

梦中有个浅色的影子徘徊在他周围,时而贴近,时而远去,像是一阵风,亦或者一片云。

过于缥缈的梦境让羿玉醒来的时候有些怅然若失。

细窄的光线从柜门门缝里钻进衣柜,落在羿玉身上,他看着那抹光,发了一小会儿呆。

彻底醒神后,羿玉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才七点,怪不得偷渡进来的那抹光带着晨曦的朦胧。

羿玉没发出任何声音地离开衣柜,将乱糟糟的衣物堆恢复原样,唯独不敢触碰那件黑色羽绒服,甚至都没多看一眼。

他将柜门掩上,站到房门后面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任何声响。

不知道是房子的主人没有醒,还是已经离开了家。

羿玉小幅度地活动着身体。在衣柜里待了太久,他的身体如同老旧的机器,每动一下都要发出“咯吱”声。

直到羿玉活动完身体,外面依旧是静悄悄的,如果要迎合这个任务世界的灵异元素,甚至可以用“一片死寂”来形容。

但羿玉不想自己吓自己,经过一连串非自然事件之后,尽管不想承认,可实际上他的抗性已经提升了许多,能够让他在这种安静里依旧耐心地等下去。

又过了许久,仍没有捕捉到任何声响的羿玉硬着头皮握住门把手,用蜗牛爬行的速度扭动把手,好几分钟之后,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羿玉从门缝里往外看,视野之内空无一人,只有玄关处整齐摆放的家居鞋彰显了主人不在的事实。

卷毛青年松了一口气,仅仅一夜的功夫,他看起来就又憔悴虚弱许多,像是被吸光了精气的书生,就差眼下一片青黑了。

不多耽搁,他动作敏捷地离开了康宁家,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老小区里生活气息很浓郁,早起晨练的老人、神色匆匆的白领、睡眼朦胧去上学的小孩……羿玉混入其中,步伐急促地离开了老小区。

上午前两节课没课,羿玉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医院检查手腕。

好在他没有真的骨折或者脱臼,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手腕处青红交加。医生嘱咐他这两天最好不要用这只手,其余的倒也没什么了。

羿玉拎着外用的药酒,回了宿舍。

老大老三还没起,老四已经不在宿舍了。羿玉将药酒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走到阳台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

在羿玉紧张的注视下,那东西暴露在阳光里,没有引起任何灵异事件。

而羿玉也终于看清了那方方正正的薄片是什么。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浑身赤裸的康宁躺在银白色的手术床上,不知是光线太亮,还是滤镜之类的原因,他的身体惨白冰冷如死尸。

康宁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拍摄了这张照片?这是羿玉看清照片之后心里产生的第一个疑问。

他很快联想到了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一个情节——主动招惹厉鬼的主角团——或是主动玩了笔仙、镜前削苹果之类的游戏,或是主动前往厉鬼的领地,然后招致祸患,导致团灭,最好的情况不过就是幸存一个主角,以待续集。

康宁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

因为正常人很难同意拍摄这样的照片,这太不吉利了。

羿玉对着那张照片发了很久的呆,听到宿舍里陆续起床的老大老三发出的动静才将照片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表情,走进了宿舍。

正在提裤子的老大看见从阳台走进来的羿玉,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真的睡醒了,像是短跑运动员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去,挂在羿玉身上。

“你可算回来了!前几天上哪儿去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们都快和徐正清线下pK了,老四觉得是他惹你生气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宿舍就要保研了!”

羿玉一手扶着老大,一手拎着他的裤子,满心的沉重都被驱散了,哭笑不得:“你先把衣服穿好。”

老大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跳下来穿好衣服,另一边老三也道:“哎呀,回来就好,下次别玩儿失踪了。”

羿玉看着他们,果然还是不能把这个世界当做虚假的游戏。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会了。”

三四节的课是专业所有人一起上的大课,三人去食堂吃完饭,老大和老三把羿玉夹在中间,挟持着他一起去了阶梯教室。

老四已经找好了位置,三人目标明确地坐过去,羿玉能够感觉到,老四一直在看他。

然而在羿玉看过去的时候,老四只是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瓶热牛奶。

羿玉拿着热牛奶,有点茫然。

“你不喜欢喝吗。”老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平稳到听起来有些无趣,“我看徐正清天天给你带,还以为你喜欢热牛奶。”

“不。”羿玉拧开瓶盖,唇畔泛起柔软的笑意,“我挺喜欢的,谢谢你。”

老四看着他喝了一口热牛奶,这才移开视线。

临近上课的时候,徐正清从后门大步流星地进来了,直直坐到羿玉后面一排。

老大坚信,如果不是老四和老三一左一右地坐在羿玉身边,徐正清估计会直接坐到羿玉身边。

“小玉!”

这声“小玉”又急又快,充分彰显了徐正清此刻的心情。他委屈巴巴地盯着转身看过来的羿玉,活像个被主人一脚踢开的大狗。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羿玉瞥了一眼佛珠,如实回答:“求神拜佛。”

徐正清也看到佛珠,随后视线一转,落在另一只红肿的腕上,神情顿时就变了:“这是怎么弄的?”

“……意外。”羿玉不想提这个,熟练地给徐正清顺毛,“我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得涂药酒,中午吃完饭你帮我涂一下。”

徐正清看起来又生气又高兴,兀自别扭了一会儿,预备铃响的时候才瓮声瓮气地应了。

他三四节也有课,在隔壁教室,预备铃一响不得不溜了。

“徐正清其实挺够意思的。”坐在羿玉另一侧的老三小声说,“就是有点粘人。”

确实。羿玉在心里点头。

……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后排突然引发了一阵骚动,常常半个学期不见一次的栾良弼居然像许多高中班主任一样在后门看了一会儿。

吓得许多同学下意识地收起手机,“呼啦呼啦”地翻书,一时之间教室里翻书声格外响亮,授课老师都被干扰了,以为自己没讲清楚,又倒回去讲了一遍。

羿玉看过去的时候,栾良弼正好也在看他。辅导员看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教室里,表情柔和了些许,投去一个温和鼓励的目光。

羿玉有点尴尬,感觉自己成了老师眼里的“问题儿童”,收回视线不再往后门看了。

好在也就几分钟,似乎只是顺路经过的辅导员就消失了,有个同学呼气声有些大,又引起一番低低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