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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那队长说这些村民都不是人,心中有些不忿,随口反问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鬼说不上,但是跟鬼差不多。”那队长说。

正说着门外又是黑影夹着狂风暴雨掠过。

我们想极力看下到底那是什么东西,无奈风狂雨大,天色又暗,而那东西速度又极快,根本没办法看清,连个轮廓都看不到。

那一壮一瘦已经咿咿呀呀的挤到那空棺材里了,大块看着他们两个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装到那棺材里,又乱七八槽手忙脚乱的才把棺材板盖好,忍不住噗呲的笑出声来。我看着那两人的熊样虽然也觉得好笑,但始终还是忍住没笑出来。

那队长已经显得有些焦急了,对我们说:“你们躲进去记得把棺材盖子盖好,等凶煞过后再出来,这太极八卦阵或许能抗住些时间,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躲在棺材里不要动,到时候我再叫你们出来。”说完便纵身一跃跳进棺材里,躺下拉好棺材盖。

现在就剩下我和大块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我看着那两副盖好的红色棺材,又看看那副打开盖子的棺材,心中更加疑惑了,如果他们三人真的有心害我的话,应该不会比我们还早的钻到棺材里吧,难道不怕我们反过把他们的棺材盖给钉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多虑了,人家根本就没害我之心,反而是真心让我们提防的?

这时大块看着那空棺材舌头打着结道:“今天到底是个杀熊的日子啊,妖魔鬼怪都出来赶集了。”

我心不在焉的随口回应道:“是凶煞日,大块。”

大块反倒是十分认真的说:“老焦,那你爷爷有没教过你遇上凶煞日要怎么办?”

我苦笑着说:“除了躲煞,别无他法。”

“那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啊,这躲煞为什么非得要钻棺材啊,这他妈多晦气,用其它的东西不行吗。”大块边说边有点不太情愿的爬进那棺材,然后又低声念叨,“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我看他动作笨拙,有点好笑,想起了刚才那一壮一瘦爬进去的情形,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我们看别人笑话,但要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何尝不是那个熊样,都是半斤笑八两。

大块一躺下,我暗自叫声糟了,这家伙一躺下就几乎堆满了整个棺材。大块似乎也感觉到不妥了,在棺材里使劲的往边上挪,可是不管怎么挪还是那么丁点的空间。

眼看实在不是办法,大块往棺材底一摊平,肚腩一收说:“来吧,今儿就委屈你贵爷了,给你做人肉垫子,你趴我上面。”

我看要趴在他身上这个动作实在不雅,甚至可以说有些猥琐,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让大块先举着棺材盖,然后钻到他身上。大块艰难地把棺材盖子盖上,我眼前一黑,后背一实,整块棺材板刚刚好压在我背上。

我和大块从小就调皮,小时候玩捉迷藏,能想得到的地方想躲过,屋旮旯、门后、柜子、屋顶、水池、车底等等都躲过,这躲棺材里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虽说心里人总要一死,迟早要装到这大盒子里,这是要提早体验了,还要跟一个大块头一起体验,总觉得有点膈应。

这棺材盖子一盖起来,刚开始还好,慢慢的就感觉有点闷,幸好盖子与棺材之间还有点缝隙,否则非闷死不可。我们被压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不雅了,要不是躲在棺材里,让人看见都不知要作何感想。我感觉大块的口气都呼在我脸上了,我恶心地把头偏向了一边,幸好这这家伙没有口臭。

我扭了扭身子对大块说:“你他妈的千万别放屁啊。”

大块也扭了扭身子说:“别抢我台词,我也怕被熏死,只要你不熏我就行了。贵爷我放屁是不可能的,除非忍不住。”

“忍不住你也得给我忍,有屁你得给我憋回去。”

“好像那苏东坡不是说过,屁乃腹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该放的时候还得放,要不会把人憋坏的,到时候要找大夫就麻烦了。”

“去你的,放个屁还搬出个苏东坡来了,人家说过这样俗的话,简直是比屁还臭,九成是你自己编的。”

“老焦,这是真的,这么有水平的诗,我大块是怎么也作不出来的。”

“我不管,反正有屁你给我憋着就行,大不了医药费我出。”

“老焦,我不跟你争了,你忍不住的话也可以放,我不介意,只是放之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憋会气就好。”

“好吧,看在苏东坡的份上,算你赢了。”

“你大爷的,一躺下就犯困啊。”大块打了个哈欠说。

在棺材里还可以依稀听到外面的风雨声,这风雨似乎没有减弱的趋势。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对大块说:“你那个保安队长靠不靠谱的?”

“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他身边的两个人我不认识,不知道底细。”

“你说这事是不是他们干的?”

“你指的是什么事?”

“这些村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全完了。”

“不会吧,他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来。”

“很难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有可能是指使那两个人干的,那两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两个人感觉也不像太坏的人啊。”

“这你怎么知道,你又不知他们的底子。”

“凭直觉,我觉得不像。”

“刚才你那保安队长说,这些村民都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这些人都死了啊,当然不是人,顶多也就是个死人,这个自然不用他说,谁不知道啊。”

此时外面又是一串霹雳落下来,震得棺材都抖了几下。

我们还在迟疑不定的时候,“哞”的一声低吼声又响起了,这次声响仿佛离这房子很近,我们现在在棺材里,听到的声音却反而比外面真切了,说明这房子与声源的距离更近了。

我心中疑惑,这低吼的家伙是不是就是那个在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那黑影在门口掠过了几次,难道它是在这房子外面转圈?

我对大块说:“这吼叫的家伙好像在围着我们转。”

大块听了迟疑了一下说:“老焦,我看着像,即使不是围着这房子转也应该在这房子附近转。”

“你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哪里得知。”

我凝神听听着外面的动静,却突然听到这棺材里贴着我耳边响起了雷来。

我靠,这家伙!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还打起呼噜来了。我一时不知道叫醒他还是不叫醒他好。唉,算了,由他睡吧,打呼噜总比放屁强。

那队长说盖上棺材盖子可以减弱气息,那东西就嗅不到,减弱什么气息?这屋子里只有我们这几个活人,难道是减弱活人的气息?

可能这棺材里面太闷了,空气不流通,我想着问题的时候在不知不觉间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觉醒来,眼前黑漆漆的。这个姿势睡得我浑身酸痛,手脚都麻了,想伸手伸腿舒展一下筋骨都不行。

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了,听不到风雨声,我心想那怪物应该走了吧,正要叫醒大块推开棺材盖子出去,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咦?谁在外面?我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一把声音说:“大哥,真要这样做啊?”似乎是那个壮实的汉子。

另一把声音说:“别啰嗦了,都钉上了没有?”似乎是那个队长。

第三把声音附和道:“大哥自有他的道理,钉就是了。”似乎是那个精瘦汉子。

一听这三个人的声音,我便怔了一怔,随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几个家伙果然对我们下手了。我悄悄的后背用力往上顶,背上压着的棺材板纹丝不动,我以为我力度不够,再加了把劲,那棺材板还是纹丝不动。

糟了,看来这棺材板是给钉上了,这帮天杀的,他妈的真狠啊。

我非常后悔听了他们的话,躺到这棺材里面自寻死路。当初的顾虑是对的,都怪自己大意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白白丢了性命在这里,更想不到那帮我的手段竟然这么下作,还耍起三十六计来了,以身作饵来麻痹我们。最恶心的还是和大块枉死在同一副棺材里,摆了一个这么猥琐的动作,要是百年之年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要编出什么凄美的殉葬爱情故事了。心有不甘啊,虽然有棺材收尸,但那也未免死得太冤了,我还这么年轻,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摸过就归位了。

这时候头上传来了沉闷的敲木板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生痛,妈的,这帮孙子,还在敲棺材钉。

我突然想到了大块,这个死大块,竟然睡得这么死,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我扭了扭身子,叫了几声,没人回应,我把手伸到他大腿上,用力一掐。

“好了,算了吧。已经够了。”是大块的声音,我正想骂你他妈的警惕点行不行,我们现在被人暗算了。却猛的发现似乎这声音不对劲,大块明明在棺材里,怎么,怎么这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我的脑子里翁的一声就炸了,脑筋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块什么时候爬出外面去了?这家伙原来早就在外面了,我就放心了,终于有救了。

不对!这家伙在外面了,我怎么还在棺材里?他在外面,那我身下压着的人是谁?

瞬间我头皮都炸了,一阵发麻,心跳得越来越快,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是不是我听错了,难道这棺材里太闷了缺氧,我都出现幻觉了。我又用力掐了掐身下的大块,还是哼都不哼一声,像根本没有知觉一般。我心里一慌,反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掐,妈呀,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头撞在上面的棺材板上。

问题是大块被我掐得连哼都不哼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这样掐他这家伙就早跳起来了骂街了,除非他不是大块,但如果不是大块又是谁?我记得当时明明是我跟他一起钻到这棺材里的。

我颤抖着扭动身体把手别上来,伸手去摸大块的脸,当我把手摸到大块脸的一瞬间,我吃了一惊,手都抖了,大块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冰凉,一点生气都没有。难道他已经死了,被闷死在这里了?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我定了定心神,再伸手上去摸,却摸到一脸的胡荏,这脸坑坑洼洼的满是皱纹,头上还盘着发髻,这肯定不是大块,我的手探到他鼻子下,没有一丝气息,敢情这是个死人,从摸到的发型和衣服料子来看,可能是这村子的村民。

我靠,谁他妈的这么大整蛊,把我和一个死人放在同一个棺材里。一想到现在我身下压着个死人,还脸对脸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都快想吐出来了。

如此说来,大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不是幻觉。这家伙真的在外面,他为什么会在外面?谁把我和这死人扔一棺材里的?还要把棺材钉给钉上?

一个可怕的逻辑推理结果出现了。我十有八九是被出卖了,这个叛徒!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叛徒和他们三人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们应该早就商量好了一切,只有我一个是外人。肯定是嫌我碍手碍脚的,或见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或者被我识穿他对那帮村民做丑事怕我出去报警,又或者那队长压根就是跟我焦家有仇,现在趁这个机会除掉我。

叛徒!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如死灰,恨得牙痒痒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那虚无缥缈的宝藏。之前他说过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发财的路,更何况我这个凡夫俗子,交情又算个啥,简直狗屁不如一文不值。

见利忘义,自古人心险恶啊。我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