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喝了一些酒，白帆、顾浪、周具魂都有抽烟的习惯，在外头逛了许久，身上还是一股味儿。
十来分钟后，等徐若洗漱完毕。
穿上新买的夏季商务装，从主卧推门出来——次卧浴室里还有哗哗的水声。
探头探脑的往次卧里张望，却发现莫潸然已经洗好，并且穿上了今天在一家高奢品牌店挑选的高定裙子。
……
这个时代，高级定制的出货速度很快，这边走完流程下单，喝杯茶的功夫就能取货。
……
让人惊喜的是，这不是莫潸然习惯的黑色，而是纯净的白色，搭配海藻般浓密的乌黑秀发，正是恰如其分。
裙式勾勒出莫潸然的腰线、腰窝，从侧面只看一眼，便似拿住了徐若的视线。
……
浴室里的水声，是她习惯在洗澡之后，顺便清洗换下的衣物。
为了缩减流程，莫潸然选择奢侈的战意御力——见到徐若在门外张望，她抿唇招手，轻轻的说：“快过来。”
……
徐若走进次卧套间，发现莫潸然开启了房间里的3d投影设备，在空处投影出了两个中年男女。
那是……
莫潸然的父母。
……
“爸爸，妈妈！”莫潸然拉住徐若的手，朝两个人影嘻嘻发笑，说得像个小女生，却又十分动情，“我嫁人啦，新郎就是这位你们一直看好的徐若！”
“是个很了不起的科学家，也是非常非常厉害的觉醒者！”
……
莫父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感慨的看向眼前的一对新人：“潸然啊，爸爸没能带你去到一个好时代，这是爸爸的错。”
“但我相信我家潸然，也相信小徐，一定可以看到咱们的国家，咱们的世界回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
……
莫母亦道：“我早就说过，咱闺女有机会的，不一定输给那个谁！哼哼！”
“小徐啊，你们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咱莫家虽然偏安一隅，也算有些家底。留在阿拉善基地，亏待不了你！”
——
莫潸然痴痴的看着父母的影像，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眼角却是淌下晶莹的泪珠。
徐若也不是傻子，进来看到这个场景，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朝两位长辈道：“爸、妈，潸然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竭尽所能，让她平安、幸福。”
“阿拉善游侠基地，我也会妥善经营——我正计划送5个弟弟去进修呢。”
“学东西的同时，也和银川基地市处好关系，这样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
莫父、莫母见状，纷纷欣慰点头。
又看向莫潸然时，原本和蔼的脸色，却艰难的变了变。
刚才还温馨无比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沉默。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轻微的……
细细的……
莫潸然的哭声。
——
徐若心如刀绞，珍惜的拥住她，并不熟练的轻拍背脊：“潸然，你的名字听起来很柔弱，但是连着姓氏，却是最坚强的寄托。”
“爸妈看着呢，我们一起？”
……
莫潸然苦苦守候四年，终于等来这一刻，她努力忍住哭泣，拉着徐若在房间里跪下。
朝着父母的3d影像，行了叩拜大礼。
直到这时，莫父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应该只是一份随时会被重置的数字意识，看来我和你妈妈……已经死了。”
“潸然，我们……”
“是被梁家偷袭，还是什么原因？”
……
莫母一听不乐意了：“什么生啊死啊的，孩子好好的不就行了？你看看，咱闺女多漂亮，多懂事！”
“咱女婿一表人才，肯定能出人头地！”
……
莫潸然似乎在卡着某个时间，语速稍快的说道：“爸、妈，2111年银川基地市被七级异兽毒魁偷袭，基地市被彻底摧毁。”
“你们带我驰援银川，试图救助平民，可是兵团被兽潮围困，你们牺牲了。”
“是小徐带领大家打出缺口，逃回了阿拉善。”
“现在阿拉善什么都好，你们也听到了，小徐准备送大魁他们去学习深造呢……”
……
话没说完。
莫父、莫母刚有表情反馈，3d影像却严重卡顿。
好像……
死机了？
果然。
投影画面里，出现了错误提醒，并弹出“是否重置”等选项。
——
莫潸然泄气的低下头，跪坐在地面，双手想要发力。
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无法挽回。
……
父母死在兽潮里，尸骨无存。
这份储存在云端的数字化意识，除了用来怀念，并没有太大用处。
说得残酷些……
就是两份电子宠物罢了。
……
“57秒46……”
莫潸然眼里还哭着，脸上却笑着。
拉着徐若站起来，低着头去关闭3d投影设备：“SSS级手环的算力确实很强，之前载入我爸妈的数字意识，最多只有27秒。”
“今天能够坚持差不多一分钟……”
她努力放轻松，不给徐若带来多余的困扰，凄然笑道：“我已经非常开心啦。”
……
如果是旁人，这事也就过了。
偏偏徐若是个科学家，凝眉嘀咕：“天灾时代爆发时，就有数字生命流派，但是因为有违人伦，不符合生物传承的特性而被彻底否决。”
“我们可以实现生物电信号、数字电信号的正向转变，从而存储人类意识。”
“也能通过生物编程塑造人体——这也是菩提玉露会根据服用者dNA快速修复受损身躯的工作原理。”
“但还无法实现生物电信号、数字电信号的逆向转变，如果突破了这项技术，没准可以……”
——
徐若还没说完，就被莫潸然用手指点住嘴唇。
他正陷入技术的逻辑，还想继续推导，却见莫潸然脸上满是笑意，正柔情无限的看着自己。
徐若很兴奋：“潸然你听明白（了吗）？”
……
“我明白！”
……
“你相信（我）……”
“我信！”
……
莫潸然伸出左手，抚上徐若的胸口，缓缓攀住他的肩膀，直至勾住他的脖子。
“抢答”式的对话，让原本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温馨。
她左手摩挲着徐若的皮肤，右手开始解开他上衫的纽扣，眼眸凝光，仿佛倾注了所有希望：“老公说什么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