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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的黑色大蛇足足有近十米长,黑色大蛇的头上,坐着一个神色张狂的年轻人。

他的黑色战甲之上,胸口的位置,有一个三角形的蛇头标志,显示着他和其余人身份的不同。

这些狂舞的大蛇一路横行无忌,撞倒的帐篷和建筑不计其数,好在之前因为林洛的出现,族中的老幼都悄悄躲避到了远离大路的位置,才免于被这些黑蛇吞入腹中。

林洛藏身在一处帐篷之中,仅仅一个眼神,原本躲在帐篷里的一名碧水族人便一脸恐惧的缩在了帐篷的角落里。

林洛掀开帐篷的一个角,看着那些张狂放肆的黑水族人。

不会错,不管是那充满了阴毒之感的源力属性还是颈部和手臂上的黑色鳞片,都和林洛记忆里对于黑水族的描述一模一样。

林洛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名明显身份比其他人高一截的黑水族裔从蛇头上跳下,一脚踹开站在主帐之前的沃伦,径直走进了大帐之内。

从林洛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被踹飞的沃伦脸上,露出了屈辱和不甘的神色,那双蓝色的眼睛之中,怒火熊熊,但他只能把头转向黑水族人看不见的地方。

有意思。

林洛随手把缩在角落里的碧水族裔敲晕,从帐篷的一角钻了出去,一个闪身,已经攀上了大帐篷顶端的一根横梁之上,轻易的溜进了大帐篷的顶梁之上,悄悄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帐内有几名像是卫兵的碧水族人,但是面对强行闯入的黑水族裔,根本不敢出声,只能退到角落,看着为首那名年轻族裔长驱直入。

帐篷的中央,铺着许多海兽的皮毛,林洛的目光跟随那名黑水族裔的脚步向帐篷的内侧望去,愣了一下。

帐篷的中央坐着一个碧水族的年轻女子,在她身周的毛皮之上,摆着一些看来是用于占卜的龟壳。

她的身材姣好,皮肤的颜色也和其他碧水族人不同,白皙细腻,那些淡蓝色的细鳞在她的眼角、手腕、脚踝等处点缀,倒像是某种装饰。

即使从人族的审美出发,这个女人也是魅力十足的那种,更不用说还有这种充满了神秘之感的新奇之感。

除了胸前和腰间裹着用海兽毛皮加工成的上衣和短裙之外,她整个人都是裸露的,照理说这样身材的女人穿成这样,免不了给人妖冶之感,但从这名碧水族女子确让人觉得是一潭碧泉,令人清新悦目,眼前一亮。

黑水族裔走到年轻女人的身前,一脚将毛毯之上用于占卜的龟壳等物全部踢飞,带着嘲笑之意道:“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弱者会相信占卜之说,告诉我,你有预测到我的到来吗?”

“这不用占卜,我们看见了‘灾厄之门’前的爆炸,也知道你们会来此调查此事。”

女子的声音像是流水一般清澈动听,林洛竖起了耳朵。

“灾厄之门?”黑水族裔张狂大笑道,“确实,对于你们这些废物来说那确实是灾厄,因为只有我们这些被选中的种族才能穿过征服之门,去攫取掠夺那些飞陆之上的资源,我们在战争中变得强大,而你们则会在和平中逐渐灭亡,沦为我们的奴隶!”

女子没有反驳,默默低下了头。

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虚空之母会这样对待祂的儿女,但在灾厄之门开启之后,像碧水族一样,衷心的信奉着祂的种族便被祂抛弃了。

那些曾经和他们一起生活在这片境域的胞族,变得越来越残暴,越来越具有攻击性,他们相信自己是被选中的,因为他们的血脉能够穿过“征服之门”,能够在飞陆之上生存并变得更强。

像碧水族这样的种族本应该会逐渐被黑水族蚕食,但最终他们依然存活了下来,尽管活得并不那么舒服。

他们能够活下来的最大原因,便是原本在飞陆之上肆意征服的虚空大军,在一个叫做“华陆”的地方,遇到了前所未有强烈的抵抗。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听说那个种族在刚刚遭遇虚空的入侵之时,甚至比他们这些被抛弃的境域遗民还要弱小的多。

就在诸多虚空大族都在为了谁吞下这块肥肉而争斗的百年间,他们未曾注意到的餐桌之上,本应该任他们宰割的人族,站了起来。

先是足以和领主抗衡的“神将”的出现,他们在华陆大地上立起领域之柱,带领着濒临灭亡的人类站了起来。

当三支柱和四名门为首的征服者终于察觉到了威胁之时,已经晚了。

人族又迈出了一步,那是被称之为天王之道的奇迹,他们只有几百年的寿命,和虚空许多大族的王族千万年的生命相比不过是昙花一现。

但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竟然掌握了足以毁灭王祖的力量!

多么可怕的韧性啊……

如果如此羸弱的人类都可以成为能够独自抗衡三支柱四名门的伟大族群,那被抛弃的“境域遗民”为什么不能坚强的活下去呢……

在那名年轻族裔大肆破坏,并且在她身上留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之时,沃芙脑海里不由得想着这些深藏在她心底的秘密。

这是碧水族的圣女才能知晓的秘密。

在帐篷中大闹过后的黑水族裔敏锐的察觉到几道愤怒的气息在帐篷四周升腾,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经触碰到这些贱民的底线了。

他时刻谨记自己父亲的教诲,对待这些贱民,只要给他们最低限度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会选择苟且偷生。

虽然碧水族裔弱小而卑贱,但毕竟受过虚空之母的赐福,血脉中流淌着和他们配不上的力量。

父亲可不愿意把本应该用在和人类争夺飞地归属权中宝贵战力浪费在平定这些贱民的叛乱或者清洗他们的血脉上,而且,失去了他们的供养和侍奉,族人还会有些不习惯吧?

所以他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那个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的女人,开口道:“玄蛇大人的祭祀就要开始了,你们的贡品为什么还没送来?”

沃芙咬着嘴唇,碧蓝幽深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痛苦之色,对身前的年轻黑水族裔说道:“罗尔,我们正在筹备,我们来到黑海边缘,在这里扎营,就是为了能多捕获一些猎物……”

罗尔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猎物,就你们这些懦弱的家伙能捕获什么猎物?不是说过了么,少的那份,用你们的年轻族人补上就可以了,玄蛇大人会很喜欢的。”

沃芙的眼中有愤怒的风暴涌动,但她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无力道:“我明白了,还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我会把贡品送往黑水城。”

罗尔嚣张的大笑着转身离去,帐篷里只留下他带着戏谑的话语:“记住,一名年轻的碧水族人,和一名同级的海兽价值是一样的。”

沃芙呆呆的坐在帐篷中央,突然开口道:“尊贵的客人,您还要在上面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