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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祁墨就起床回去帮沈雨清熬粥了,带着沈雨清的早餐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险些被里面的阵仗吓得不敢进去。

就见宽阔的VIp病房里挤满了人,除了沈雨清的家人朋友全都在场外,就连陈珍妮和祁文文都在,并且完全没有人通知他她们要过来。

“妈?阿姨?你们怎么都来了?”

“祁墨啊!来来!”梁宥恩一见到他立马热情地招手。

倒是陈珍妮有些不爽地上前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这么大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下呢!还是文文从王潇那里知道了才告诉我的!”

说着又趴到祁墨耳边小声道:“你说要是分手了不知道也就罢了,我看你们这不是好好的嘛!”

“妈,这事我回头再慢慢跟您说,先进去吧。”

祁墨搂着陈珍妮的肩膀把人往里带,一一跟沈雨清的家人打过招呼,将手里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桌上,刚要打开就被沈雨清握住了手。

他低头看了眼沈雨清牵住他掌心的手,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的举动……他们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

沈雨清瞟了另一边的床头桌,就见有一个见底的保温壶和几个空盘子,意思是他已经吃过了,“我妈带来的,你这个就留着一会儿加餐吧。”

“好。”祁墨又把保温壶的盖子拧了回去,“医生来查过房了吗?”

“来过了,说明天早上就能办出院。”

“那明天我来接你出院吧。”沈雨漫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那案子刚结束,祁墨这几天得很忙吧,得让他赚钱啊,不然你现在又失业了,欠我的钱怎么还?”

“什么钱?”梁宥恩敏感的目光在姐弟俩之间来回转悠。

“您儿子,问我借了五百万。”沈雨漫悠悠地回道。

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夺少?!”

祁墨一脸震惊地看着沈雨清,突然想起来Victoria昨天跟他说的沈雨清是花自己的钱买通美国的人脉得到的有关辛艾的那些资料……

沈雨清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放心,我还得起。”

“五百万你还得起?”郭会棋不可思议道,“你现在可是失业人士啊雨清!该不会打算去……吧?”

他瞟了一眼沈雨清爸妈,还是没敢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没事兄弟陪着,有事兄弟顶着!”江逸琛怒放豪言壮语,“需要多少雨清你尽管开口!能拿得出的我绝不藏着掖着!”

“这样吧……”梁宥恩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这笔钱妈替你还了。”

沈振世握着她的手硬是将那张支票又塞了回去,“不能偏心。”

“就是!妈!你这也太偏心了!你要这么做的话可得给我一千万!”沈雨漫故意撅起嘴佯装不爽。

“行了行了。”最后还是mathieu站出来制止了这个闹哄哄的场面,“雨清不是说了吗?他能还得起!要你们操什么心呢!真是!我们也来了很久了,该走了,让雨清休息吧!”

“还是mathieu最懂事!”沈雨漫站起身去扶mathieu起来,又扭头对沈雨清道:“听到没,好好休息!”

沈雨清点点头,“那你们回去慢点,明天见,mathieu!”

“明天见,雨清!”mathieu边被沈雨漫搀着往外走,边忍俊不禁道:“我该感谢你夸我懂事吗雨漫?”

“自己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那我们也不打扰你休息了,雨清,早日康复咱们再约啊!”

祁墨出去送这么一大群人,走在最后被祁文文拉着小声八卦——

“哥,你跟沈雨清就这么又和好了?”

“不然呢?”

“没什么!挺好的!”祁文文笑眯眯道:“我以为我的订婚仪式上你还会孤家寡人一个呢!”

“订婚?”祁墨停下了脚步,“你要订婚?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嗯……咱们家你的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不是你最近太忙了嘛……我也不敢打扰你!就上周王潇跟我求婚了,还跑咱们家求亲了,妈妈看他年纪不小了,就同意我们今年先订婚,日子还没选,不过大概也就在下个月了。”

“……”祁墨花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他这个才刚大学毕业的妹妹就要订婚了,明明穿着纸尿裤追在他屁股后面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怎么就要订婚了呢!

……

沈雨清在病房内等了好半天祁墨才送完客回来,只是明明出去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回来就变成一脸的愁云惨淡了。

“怎么了?”沈雨清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祁墨往他床边一坐,并不怎么高兴地宣布了祁文文要订婚的好消息。

沈雨清好笑道:“这不是好消息吗?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辛艾越狱了。”

祁墨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辛艾越狱的样子,“噗”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道:“是好消息,就是……我一时还没有做好祁文文从一个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到成为别人的妻子的准备。”

“你这是老父亲心态,得亏你这辈子生不了女儿了,不然以后还得难受一次。”沈雨清故意笑他。

祁墨却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一双眼睛晶亮地抬眼看着沈雨清,因为刚刚,沈雨清对他说了一辈子。

他记得不久前,沈雨清还跟他说以后他也不一定生不了小孩,万一他们分手了,他还是可以跟别人生小孩。

可是现在,他跟他说,这辈子你都别想要小孩了。

换言之,这辈子你都只能跟我锁死了。

于是又莫名心情大好了起来,翘着嘴角问沈雨清:“今天大家会过来,都是你通知的?”

沈雨清点点头轻哼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想让他们知道你住院了。”

“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沈雨清歪头反问他,“他们是我的家人朋友,知道我好不好是他们的权利。”

祁墨看着他的眼睛愣了愣,又来了,他又在沈雨清的眼里看到了那种自信的光,那是被无数的爱灌溉起来的。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自己扛,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爱人,有家人,他们也爱你,心甘情愿分享你的一切,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之一,你没有权利剥夺。”沈雨清握住祁墨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声音很轻,“除非,你想跟他们割除那层关系。”

“所以,你当初跟我割除关系,就是因为我剥夺了你的权利吗?”祁墨举起沈雨清的手,转过他手背的那一面贴在自己的唇上,看着他的眼神近乎虔诚。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他总是能身体力行地用行动告诉他这些他曾经无法体会的事情,到最后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他感觉自己都快成为沈雨清的信徒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割除关系,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想告诉你……”

沈雨清的手抚上祁墨的脸颊,再沿着下颌线滑至颈侧,五指一收握住他的脖子将人拉了过来,倾身吻过去,很轻很轻的三个字从相交的唇齿间流出。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