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李飞白无视了姜逼王的耀武扬威，起身帮他拉开了椅子。
椅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恰好可以令人舒适地进入。
姜有梨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李飞白没有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姜有梨发现后，眉头一挑，干脆把口罩摘了下来放在旁边，“怎么？李大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姜有梨的脸型没有型男那么立体深邃，太过精致的长相令他少了几分锐气，但更添几分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年气。
李飞白竟也不反驳，“四年前自你之后，确实没有再见到过。”
姜有梨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四年前？
他在记忆中翻找出来，那是“他”唯一一次去了月蚀大厦，结果遇到了想强抢民男的三少，没多久他爸就下来救场……
其中有大少的戏份吗？
好像没有。
也可能是当年袖手旁观中的一员。
‘这个世界果然是出了问题，看见那么小一个孩子差点遭到毒手，一层楼千百来号人都在袖手旁观，看来我要改造它的想法是正确的。’
姜有梨再次在心里发出了经典的反派宣言。
表面上，他笑了笑，“抱歉，我那时还小，不记得大少有出场过了。”
李飞白摇头道：“没关系，四年时间，我变化有点大，你不记得我很正常……当然，你的变化也很大，简直是判若两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代表一家公司来跟我谈话。”
他温和地笑了笑，说：“按照身份，还是我高攀了。”
他只是月蚀动力的继承人之一，而姜有梨是实实在在的一家公司掌权人，单论身份，李飞白确实不如姜有梨。
当然，光是月蚀动力四个字摆出来，整个州锦市就没有一个掌权人敢真正轻视他，哪怕是最废物的三少，也没人敢在人前人后说半句难听话。
姜有梨没把这客套话当真，他正想说话，包厢门被敲响，周智能的声音传来：“老板，有个女孩来送咖啡。”
姜有梨看了李飞白一眼，李飞白一愣，然后朗声道：“请进。”
门外，周智能仿若未闻，依旧拦着女仆装少女。
姜有梨嘴角一勾，这才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门打开了。
李飞白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有点无语。
他没想到这小孩这么记仇，非要看他吃瘪一次才行。
思来想去，恐怕是刚刚的试探行为惹恼了姜有梨，但是——你已经杀了我几个人，还没出气吗？
李飞白摇摇头，短短时间重新恢复平静，他看着女仆装少女把咖啡放在姜有梨面前又离开后，才谈起今天的正题：
“姜总，”为表尊重，李飞白把姜有梨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交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正事’想跟我谈吗？”
他把“正事”两个字咬得微重，借此提醒姜有梨适可而止。
姜有梨立即进入工作状态，他收起内心的恶趣味，开始表演。
“李总，你有所不知，”姜有梨装模作样地叹气，“最近州锦市不太平，你们月蚀动力流出的那些风言风语，你也知道……当然，我是不信的，我相信老家主身体健健康康，至少还能活五十年。”
还演起来了。
李飞白心中暗道，平常他也见多了在自己面前演戏的，他也能演，但少年顶着这样一张脸跟他演戏，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怪异感，令他难以入戏。
于是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姜有梨，没开口。
姜有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说：“但是，这种流言始终对月蚀动力不利，
“要知道，月蚀动力是州锦市的天，月蚀动力要是出现动荡，那州锦市千千万万的、依附于月蚀动力生存的小公司也会发生动荡。
“月蚀动力可是几十万公民的衣食所系，再加上它麾下的所有公司，一旦出问题，影响的可是整个州锦市的千万人口啊！”
这话确实是实话，月蚀动力虽然市值只有几百亿，但这仅仅代表着“根”，是个象征意义。
实际上，月蚀动力不止生产汽车，还有食物、药品、日用品等等一切，都得依靠由月蚀动力生长出去的“枝丫”——也就是更多的小公司去完成生产。
这也是所有巨企的路子。
市值只能作为参考。
所以，一旦月蚀动力出了问题，整个民生都会崩溃，百万公民会被降格为平民，千万平民会变得流离失所，饥荒、混乱、屠杀……将无处不在。
直到有另一个巨企接手这个烂摊子。
不存在什么“一个月蚀动力倒下了，另一个月蚀动力站起来了”这种事！
“所以……”
李飞白敲了敲桌子，无比干脆地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17点21分了。
往常，他会在17点30分结束工作，17点45分回到家，18点00分开始吃晚饭。
现在看这样子，他肯定无法准时结束工作了。
这意味着，一切预定计划都得往后推迟。
这个认知令他皱了皱眉，懊恼的心思转瞬即逝。
他应该提前规定一个谈话时间的，可惜现在谈话已经开始，他不想追加条件，因为那会显得他这个人很没规矩，很轻浮。
姜有梨大义凛然道：“作为州锦市的良心企业，我们商汤无法坐视这种混乱发生，所以，我们想请月蚀动力尽快平息骚乱……当然，如果大少感到难办，我们商汤愿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毛病，但嚣张狂妄的潜台词令李飞白笑出了声。
在月蚀动力这种体量下，州锦市哪个公司敢说能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种话？
嫌这半个月来斩断的“手”还不够多吗？
他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同时也是警告：“你们商汤好大的口气，凭什么？凭你们手下那十个二星卡徒吗？”
李飞白没等回答，自顾自摇头，“看来刚刚战胜的那个标准护卫队给了你们很大的信心？我承认，能在五分钟内解决他们，确实实力很强。
“但是，像这样的护卫队，我们月蚀动力常备三百队，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荡平全城一切势力。
“商汤是很强，你们的实力可以轻松碾压d区或荒野中的任何一支佣兵团，但是，你要把这股势力拿来和我们月蚀动力对比，那是真的有点坐井观天了。
“你知道盘古创界协同社治下的盘州行政区为什么是五大区中最弱的么？”
李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灵能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