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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浓,路灯越来越亮,温暖的黄光照在路上,光线里一群群黑色小飞虫漫天飞舞。

飞虫尚且向往光明,谁会真的想困在黑暗里?

夏天无快要走出小区的时候,开车跟在他身后跟了一路的林嘉树一脚油门开到他前头,挡住路。

夏天无抬眼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垂下眼站到马路牙子上。

林嘉树没下车,也没开口,就坐在车上定定地看着夏天无。

夏天无想走,脚下却舍不得离开,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

就算刚认识那会儿,他们都没这么生疏这么无话可说啊。

夏天无等了一会儿,刚想厚着脸皮问林嘉树能不能送他回家。

外面有车要进小区,里面有车要出小区,前后都有车此起彼伏地按着喇叭,催堵在路中间的林嘉树让路。

搁以前的林嘉树,f市的路好像都是他林家修的,他自个儿理亏也要占三分理,非得要探出车窗骂一句“催催催,催魂啊”才会让开路。

如今的林嘉树一言不发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朝着夏天无开去,底盘磕到石阶的声响在饭点时间没什么人的小区里格外清晰。

这么大的动静,惊得两个狂按喇叭的车主都停止动作,探头看向林嘉树的车,几百万的车子在这个小区常见,有钱都很难搞到的车牌号可不常见。

两个车主连忙摆着手异口同声:“兄弟你不必开到草坪里啊,你往旁边让一道缝我们就能过了。”

林嘉树放下车窗,扫了他们一眼,没回话,接着目光转向了夏天无。

夏天无刚好站在阴影处,路灯照到的地方一片光明,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好像比旁的地方更黑暗一些。

两个车主顺着林嘉树的目光才看到夏天无,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他们的目的,林嘉树让了整条道,他们的车子却不动了。

出小区的那个开悍马的大哥五大三粗,寸头,黑背心,身上一大片纹身露出来,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长着凶巴巴,不好接触的长相,却是个热心肠。

林嘉树的车几乎贴着夏天无的身体停住,瞧着快要撞上去了,

寸头大哥看着气氛不太好的现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打开车门下车挡在夏天无身前小声问道:“兄弟,那人是不是和你有过节?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夏天无怕寸头大哥真报警了,回过神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朋友跟我闹着玩。”

寸头大哥大概碎尸案看多了,他怎么看林嘉树那冷漠的模样都不像是夏天无的朋友,他热情地说道:“兄弟,他是不是威胁你不准报警,你别怕,咱们华夏是法治社会,我有朋友在市局,他要是敢报复你,我让我朋友把他抓起来……”

“大哥,我们真是朋友。”夏天无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心里好笑又感动,他借着澄清的借口拉开林嘉树的车门坐到车副驾驶座上微笑着挥挥手:“大哥,你看,我们真认识,谢谢你啊,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真认识啊?”英雄救美失败,寸头大哥颇有些遗憾。

“嗯,真认识。”夏天无冲着寸头大哥礼貌地告辞:“大哥,我们走了啊。”

寸头大哥瞄着不吱声的林嘉树,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他感觉夏天无上了贼车,从裤兜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绕着车子拍了几张照片,车牌号,车子的全身照,还有林副主任的个人贴脸大头照,360度写真照,面面俱到。

虽然但是,夏天无憋着笑,别看大哥人长得粗糙看着比林嘉树更像坏人,做事还是挺细致的。

寸头大哥拍完后举着手机对林嘉树说道:“你看到了吧,我拍照了啊,我这大兄弟要是出什么事这些都是呈堂证据,你可不准乱来!”

面色发黑的林嘉树一声不吭地升起车窗,打着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头,直接从石阶上开了下来。

真是个败家玩意儿,这么磕两回,也不知道发动机有没有磕到。

林嘉树开着车出了小区,没有目的地顺着路一直往前跑。

车上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夏天无以前嫌林嘉树老放那些节奏很快的歌曲很吵,这会儿觉得,吵也挺好的,总比现在这种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安静来的好。

得绕着f市开了一大圈后,开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四周无人,没有路灯,只能远远看到城市里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林嘉树踩住刹车熄火停车。

夏天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林嘉树松开安全带,静静地看着男人。

夏天无一向睡眠浅,林嘉树停车的时候他就醒了,刚想睁开眼就察觉到林嘉树在看他,他一下子没好意思睁眼,只能闭着眼继续装睡。

看了得有五分钟吧,夏天无实在扛不住了,正要假装醒来,林嘉树先开口了:“花无念,我知道你没睡。”

……夏天无睁开眼尴尬地笑了笑。

林嘉树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花无念,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的吗?”

夏天无有很多话想和林嘉树说。

只是,林嘉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你想听什么?”夏天无想了想,伸手想去牵林嘉树的手。

林嘉树却放下了车窗,打开车内的阅读灯,从车上的置物筒里拿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烟叼在口中,拿打火机点上烟吸了两口,把烟盒递给夏天无:“来一根?”

夏天无没接,他有些吃惊:“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飘渺的烟雾遮住了林嘉树的表情,他自嘲地笑着:“花无念,你说我为什么学会抽烟了。你不该问问你自己吗?”

是他的离开。

是他在他们吵架后没有告别的离开。

是他三年多没有半点音讯,怎么都找不到人的离开。

夏天无别开眼。

车里又安静下来,

林嘉树抽完一根烟后,掐掉烟,等车里的烟味儿散得差不多后升起车窗,关掉阅读灯。

他侧过身子覆身整个人压住夏天无,钳制住他的双手高举在头顶,逼问着:“你到底是花无念还是夏天无?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你什么都不想跟我说吗?”

并不算宽敞的副驾驶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后一下变得紧促起来,夏天无被他压地有些难受,挣扎着说道:“你先起来。”

小路没有路灯,车里漆黑一片,黑暗里太过暧昧的姿势,彼此的呼吸交缠着,甚至能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

林嘉树抬手摩挲着夏天无的嘴唇:“是我花钱包养你的,从一开始起却是你一直让我走,让我起来,你想和我睡就和我睡,你不想和我睡,十天半个月我也得忍着,你要走都不说一声……夏天无,你凭什么啊,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老男人,你真当我喜欢你吗?你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你收了我的钱你不想着讨好我你还敢跑?你跑啊,你跑了还回来做什么?”

傻瓜。

夏天无用了点巧劲从林嘉树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抱着他的腰背,脸贴到他的胸口:“我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