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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十二年春,皇后有孕,皇上大喜过望,令居于凤鸾宫的皇子皇女搬离。事实上,住在凤鸾宫的也只有昭和郡主秦歌、三公主柔佳和四皇子李宸纾。

此令一出,最高兴的应当是淑妃,大楚祖训,为防外戚,故宫妃所出皆由皇后躬养。故而四皇子刚满月就被送到了凤鸾宫,如今终于能跟四皇子日夜相守,如何不让做娘的欢欣呢。

淑妃欢欢喜喜指挥着宫人将四皇子的东西都搬到长乐宫,抱着四皇子亲近个不够,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四皇子身边,除了奶嬷嬷能抱抱四皇子,就连四皇子的教养嬷嬷要帮忙也被淑妃避过了。

合欢满面春风小心翼翼扶着皇后,皇后娇嗔道:“哪就这么娇贵了。”虽是这么说,皇后亦是眉眼含笑,举止也小心了些。

“殿下是皇后,再娇贵也不为过,御医不也说要格外小心些嘛。”合欢的双眸恨不得弯成心形,盯着皇后的肚子好似已经能看到里边的小皇子小公主了。

皇后年逾三十,并不适宜受孕,但是御医也不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只能互相推诿,不肯去侍奉皇后,最后皇上指定了院首袁康台亲自照看皇后的胎。

秦歌离开了撷芳殿,搬去了凤鸾宫后边的净雪楼居住,还有三公主柔佳。柔佳生母已经身故,她本身也不受宠,故而惠妃本想将其安置到少媛馆,七岁上的皇子居住的地方,秦歌怜她年幼体弱,性子也怯懦,就带着柔佳一起搬去了净雪楼。

净雪楼虽称之为楼,实际上却是一个不小的宫室,因院子里有一个白顶的小楼,故而称之为“净雪”,站在净雪楼上,可以俯瞰大半皇宫,这也是为何秦歌独独选中此地。

在凤鸾宫的时候,因着柔佳年岁尚小,还不需上宫学,故而秦歌对柔佳并无什么深刻印象,只记得她眼睛大大的,不怎么爱说话。

搬到净雪楼,柔佳也未曾同秦歌主动说过话,她那个叫屏梦的小宫人倒是很快就跟初桃打成一片了。柔佳就坐在那安安静静的,眨着那双大眼睛看着秦歌,看着屏梦。

柔佳有些黏秦歌,她虽然不说,但早上总是目送秦歌去宫学,晚上也等着秦歌回来一起用膳,有时候秦歌忘了知会柔佳让她先用膳,柔佳就会一直等。

秦歌想,难怪柔佳瘦的像豆芽菜一样,总是这么饿着,能不瘦吗?看看这纤细的小胳膊小腿,肯定拉不开弓。

离开了凤鸾宫,秦歌只觉空气都散发着自由的芬芳,晨起下了学就拉着纬、绍、纶去骑马、游猎,秦歌坐在马背上,迎着春风张开双臂,微微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神情。

李宸绍只笑着摇摇头,李宸纬仍是端着,双手都放在缰绳上,一板一眼严格按照师傅教的来;李宸纶向来是唯秦歌是瞻,此时也学着秦歌的样子,却不想风带着一片柳叶扑在他嘴角,“呸呸呸”了好一会,倒引得其他三人哈哈大笑。

三个人坐在湖边,李宸纬盘腿坐着,恨不得板正如石塑,李宸绍则是随意许多,一腿屈起,另一腿舒展开,随意靠着一棵柳树,手中撷着一片细长的柳叶吹着小调,秦歌跟李宸绍背对背同靠一棵柳树,抬手从树叶的缝隙中去看道道金光。

李宸纶从远处跑过来,原是他方才发现一个蜂巢,跟郑州掏蜂蜜去了。郑州紧随其后,手里是盛满了蜂蜜水的茶壶并四个杯子。

阳光正好,柳枝依依,这样的好时光持续不了多久了。

皇后毕竟年岁渐长,这一胎怀的很是严重,害喜害得厉害又毫无道理,今日还喜酸,明日再闻到蜜饯味就犯恶心,还未到四个月,双腿就肿起来,旧时的鞋也穿不下。人也困乏得紧,有时候多坐一会就会睡过去,就连皇后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康台也没法子,只能叫皇后多休息,少劳累,就连宫务也一股脑都交给贤妃了。贤妃最不耐烦管这些琐事,不过三五日又都丢给惠妃了,惠妃最喜欢做这些庶务,自然乐在其中。

就在皇后因为有娠而百般不适的时候,无忧宫的芷美人突然报上来说也有孕了。

芷美人生的一副好模样,细长的娥眉,杏眼水盈含情,一抬头,说不尽的风情。脸蛋赛雪,红唇胜血,自雍和十年得幸,两年来皇上倒有半数都在无忧宫。她也勤奋,皇上不过随意提了句,芷美人就叫人寻了把琵琶来修习,倒也有模有样的,就是她实在没天分,学了数月还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她也不气馁,反倒是更加勤奋练习了。

淑妃的长乐宫离无忧宫最近,忍不住抱怨道:“芷美人最近好像在学琵琶,吵得纾儿都睡不着。”

贤妃轻嗤一声,“东施效颦。”

“贤妃说什么?”皇后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问道。

“没什么。”贤妃不喜掺和这些是非,便将话题转到了皇后的胎上。其余宫妃也都参与进来,也算是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芷美人姗姗来迟。她并未按规矩行礼,只是微微一欠身,“妾来晚了,望殿下恕罪。”

“你有身子,不来也无妨。”皇后宽善道,问了问芷美人的胎是哪位御医看顾,又问了问日常起居坐卧可有什么不舒心的地方。

芷美人坐在那像是一幅画一样,一身鹅黄的衣裙,腰间系着珍珠带,头发绾成百合髻,簪着一对绯色的绢花并几支银簪,声音娇娇软软的,叫人一听骨头都酥了。

“妾并无什么不舒心的,只是陛下喜欢听琵琶,妾手艺不精,想请殿下赐一个良师。”

皇后听芷美人提起,扫过淑妃眼下粉都遮不住的乌青,提点道:“芷美人毕竟有身子,虽醉心乐律,也莫要贪一时之功。”

芷美人柔柔应下,态度十分谦卑,倒教人不好多加指责了。皇后也依芷美人所言,叫教坊选出最善琵琶的乐者入宫教授芷美人。

闲话许久,皇后也乏了,便叫人都散了。

“我看这芷美人倒不似狐媚之人。”贤妃和淑妃一道回宫去,淑妃说道。

“我并非看不起宫人出身,只是芷美人未免太顺着陛下了。”贤妃皱了皱眉,也不知是不耐芷美人还是不耐皇上。

芷美人多留了会,皇后问其缘故。

“妾无意多搅扰皇后,只是柳絮纷纷,妾有喘疾,只得带着面纱才能成行。”皇后再次说不必日日前来问安。

“妾出身微末,万万不敢做此等恃宠生娇之事。”

皇后轻轻点头表示赞许。“芷美人声音娇美动人,何苦在不善之事上长久荒废光阴?须知术业有专攻。”

芷美人若有所思,徐徐欠身,“妾多谢殿下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