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不习惯在她面前说谎！
而且他了解他家小黑媳妇儿的脾气，一旦是她决定的事情，除非你能拿出说服她的理由，否则她很难再改变心意！
撂挑子不干吗？
虽然是威胁，可是她未必干不出来！
“什么？”
殷七七闻言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她不超度那些亡魂，那些亡魂就没有来生，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轮回路出了问题，可是有她的加固，又有她师父和师兄们撑着，短时间内维持正常的三界轮转根本不是问题！
她超度亡魂，只是加快了酆都的工作进程，让这些大规模死亡的人能更快的了却因果进入轮回而已，怎么没有她超度，这些人就没有来生了？
说的好像她很重要一样！
“我说，你不超度他们，他们就无法轮回，没有来生！”
谢归渊闻言，看了殷七七一眼，诚实的道，“七七，轮回路的问题远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你应该见过后土了，轮回路需要祂的悯生术支撑才可开启三界轮回，可祂如今已经用不出悯生术了！”
殷七七闻言：“……”
当即皱眉，陷入了沉默。
土娘娘法身溃散，确实用不出悯生术了！
所以……
此间无轮回！
“不可能！这不可能！”
殷七七想到这一点，下意识的摇头，“我明明看到过街上跑着的孩子，如今城主府里就有几十个婴儿，若是此间没有轮回，那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假象而已！”
谢归渊闻言垂眸，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道，“轮回路下的人，舍了自己的满身功德换来的一个假象！”
“我设下七煞阵汇聚煞气支撑的一个假象！”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事情两人都已经心照不宣，谢归渊也并未再隐瞒。
他用自己的神寿赋予了这个世界生命，捏出那些人又耗尽了全身修为，确实无法再支撑这个世界更久，在他陨落后，也没有维持这个世界轮回的能力！
是她师父和她师兄们的出现，让这个世界的轮回，看起来和寻常世界无异而已！
七煞阵汇聚的煞气，原本就是帮他维持轮回路那个假象的！
如今那些煞气全都被他家小黑媳妇儿吸收了，轮回路，除了靠她，就只能靠她了，至于坐镇地底的那位……
呵呵！
连法身都搞没了的神只，丰都实在是不指望祂能干出什么人事来！
“假象？你说此间轮回是假象？！”
殷七七闻言，脑袋瓜子顿时嗡嗡的。
她原本以为，此间轮回路有坍塌之忧，已经是近乎天塌地陷的大事儿了，如今谢归渊却告诉她，此间的问题，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特么的，这书中世界，竟然没有轮回，你敢信？
没有轮回的世界，是个什么玩意儿？
殷七七觉得自己的三观都颠覆了！
“没有轮回，无法往生，三界秩序不复存在，那这书中世界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殷七七茫然的看着谢归渊，目瞪口呆的呢喃道，“这比起我以前世界的秩序沦丧也不遑多让了吧？这特么的就是一个一过性游戏啊！”
什么因果，什么报应……
在这书中世界，也都只是说辞而已！
这里没有轮回，自然也就没有因果循环！
一过性的游戏，过了就是过了，等到游戏结束，一切都将重新洗牌，什么是非对错什么因果，都是扯淡！
这书中世界的天道，残缺的比末世还过分！
bUG卡的大的，堪称奇葩！
谢归渊闻言：“……”
沉默的凝视了殷七七好久，才呐呐的道，“你若是非要这么理解，也并不是不可以！”
一过性游戏！
这世界，就是他创造出的一过性游戏！
她回来，这世界还有继续的机会！
她不回来，这世界就在不断的循环往复！
及至，他等待的她出现！
幸好，她出现了！
出现在他，无以为继之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殷七七现在是连一口菜也吃不下去了，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道，“我明明能够感知到祖师爷的存在，证明此间天道……证明此间好歹是有天道的！”
“既然有天道，天道怎么会允许此间存在这么大的bUG？存在这么大bUG的世界，那还能称之为世界吗？”
这顶多，只能算是一场游戏！
一场以众生为棋子的游戏！
疯了！
这一个瞬间，殷七七的道心乱的一比，没有轮回何谈因果？不谈因果的世界，还有他们修行者什么事儿？
他们修行者还修个屁？
往后她再跟人说什么报应不爽之类的话，不都成了危言耸听？
她好好的一个修士，岂不是要轮为真正的神棍？
“为什么不能称之为世界？”
谢归渊闻言，看着神情慌乱的殷七七，嘴角微勾道，“一花一草一世界，一叶一尘一世界，它们就完美了吗？”
“不是所有的世界，都井然有序，都有天道桎梏！”
“七七，这一方世界虽然不如你想象的完美，可它有山有水有生灵，它没有末世的天灾人祸，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赋予它轮回，让它成为你想象中的完美世界，这不好吗？”
祖神创世，只创造出了三千大世！
三千大世之外，多的是毫无章法的世界存在，反倒是他们所在的这三千大世，处处受天道桎梏，规则限制，有太多的不得已！
就比如此间世界的前身，那个末世……
如果不是天要亡末世，他何至于失去他守护的姑娘？
如果不是他用神格钳制天道，天道又怎会妥协，他的姑娘又怎会回来？
他家小黑媳妇儿想要的世界，很美，美的近乎完美，可是……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世界！
除非……
她自己去缔造！
如今……
他把缔造这个世界的机会，留给了她，她竟然想撂挑子，简直……
谢归渊很无奈！
深深的无奈！
“完美世界？你的设想很有诱惑性，可是……”
殷七七闻言，躁动的心逐渐沉淀，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道，“完美的世界中，还有你吗？”
她知道谢归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她证道成神，一如她师父和土娘娘对她的期盼！
可是……
她的功德来处，是谢归渊！
她和谢归渊神身上的功德，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她若想证道，若想成神，肯定……
要拿走谢归渊身上的功德！
若是那样的话……
谢归渊还在吗？
堕神的丰都，还在吗？
谢归渊闻言：“……”
皱眉看着殷七七，沉默良久后，缓缓道，“有！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一直在！”
他在不在，有什么紧要？
他所求，不过是她归来，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