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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牙与细川绫坐下喝了一杯茶,寒暄几句后,细川绫邀请李小牙返回其宅邸,她出门的时候,已命人设宴了。

李小牙欣然答应赴宴,领着一群锦衣卫,随同细川绫走出茶楼。

细川绫为李小牙等人备了几顶轿子,而她自己坐进了倭国特有的驾笼。

李小牙看着钻进驾笼,缩头缩脚的细川绫,笑道:“你坐这个小笼子,不觉得难受吗?”

“……”

细川绫偷偷翻了一记白眼:“千户大人,请上轿吧。”

李小牙笑着坐进四抬大轿里,麻子,罗奔等人也上轿后,一群武士开路走在前面。

行至内城,轿子突然停下来了,李小牙以为到地方了,掀开轿帘子,发现迎面也来了一伙武士,簇拥着一个驾笼。

双方互不相让,于是就一起堵在路中央了。

李小牙看到了对面驾笼的家徽,大内氏?他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遇到死对头了。

细川绫皱眉从驾笼里钻出来了,走上前打招呼道:“是花子小姐吗?”

对面的驾笼也打开了,钻出来一个高挑的和服女子。

“你好,绫大人。”

李小牙听着熟悉的声音,发现迎面而来的高挑和服女子,赫然是先前曾在保定府见过的花子。

“花子?”

“是你。”花子微微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穿上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

“我意思是换上和服。”

细川绫狐疑看着二人:“你们认识?”

李小牙云淡风轻的道:“我与花子小姐在保定府有过一面之缘。”

细川绫看向花子,客气的道:“李千户是我的贵客,能否劳烦花子小姐让一下路?”

花子并没有理会细川绫,如今一分为二的细川氏已是日薄西山,而他们大内氏正如日中天,她好奇的问李小牙道:“你怎么会来宁波?”

李小牙幽幽的道:“本官奉旨来宁波缉私的。”

“(⊙_⊙)”

花子神色一震,他们是大内氏安排驻扎在宁波的家臣,表面是负责接待大内氏的使团,而暗中却在从事走私,只因朝贡贸易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要知道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在倭国特别昂贵,价格是大明的数倍,只要能将货物运回去,利润无比丰厚。

因为战乱,局势动荡,他们的药物跟兵器也很匮乏,需要从大明购置铁器回去熔铸制作兵器。

细川绫眼见花子不理会自己,面色一沉,狐假虎威道:“花子小姐,你拦我们的路不要紧,但你拦住李千户的路,会不会太无礼了?李千户可是大明的特使,你不怕明廷问罪吗?”

花子回过神,冷哼了一声,他们大内氏的武士,从来都是拿刀说话的,如果给细川氏的人让路,岂不是有损大内氏的威名?

双方的武士,顿时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地要拔刀了。

李小牙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既然大家都互不相让,那就以你们武士的方式解决问题好了。”

“……”

细川绫知道大内氏蛮横惯了,断然是不会让路的,退一步道:“大家各让一步如何?我们各自靠边,互不阻拦,花子小姐,意下如何?”

花子点头同意了:“好。”

两个女人说的是倭语,李小牙等人听不懂,眼巴巴等着两伙武士对砍,然后死伤一地,太刺激了。

谁知道他们居然圆桌了?

细川绫邀请李小牙等人上轿,而后坐回驾笼里。

花子冲着李小牙行了一个礼后,也转身返回自己的驾笼。

李小牙等人上轿后,两伙武士互相靠边,谨慎地擦肩而过,大内氏一伙武士中,吕桑做贼心虚地低着头,生怕被一群锦衣卫看见,但根本没人注意他。

……

……

城中一处园林宅院,轿子停下来了。

李小牙下轿,在细川绫的邀请下,一起步入宅院。

外观是明式宅院,内部却是倭式厢房,侧拉门全绘制着细川一族的家徽。

细川绫领着李小牙走进一间客厅,招待李小牙入坐。

客厅摆着数张矮桌,没有凳子,只有蒲团,桌上已摆着精致的菜肴。

全是水果生鲜,一个硬菜都没有,这在倭国是最上等的宴席了。

李小牙看着眼前的生鱼片,生虾仁,生蚝生贝,伴着各种水果,这一顿吃下去,估计标枪能射出三里地……

细川绫拍拍手,一群和服侍女鱼贯而入,跪坐在桌旁,给李小牙等人倒酒。

虽然细川绫是主人,但因为是女人,所以没有坐主位,而是坐在李小牙的对面桌,她端起酒杯,微笑道:“千户大人,敬您一杯,欢迎您来宁波。”

李小牙也举杯回敬:“我也敬夫人一杯。”

双方一饮而尽,细川绫招呼大李小牙等人吃席。

李小牙看了一眼旁桌,正在享受美貌侍女将生虾仁喂进嘴里的麻子,小声道:“我劝你先去观察一下茅房的位置,我怕你会拉裤裆里。”

“……”

一群歌舞姬进来了,跳起了大神。

李小牙只敢吃饭团水果,生鱼片,生虾仁,生蚝生贝全敬谢不敏。

细川绫看着李小牙丝毫不动生鱼片,生虾仁,生蚝生贝,问道:“千户大人,是不是菜不合您胃口?”

李小牙微笑道:“我在修仙,不吃荤腥。”

“……”

细川绫眼看李小牙不吃东西,于是“试探”道:“千户大人,您打算在宁波逗留多久?”

李小牙模棱两可的道:“不知道,看情况。”

还说路过?细川绫眼神变得深沉,朝廷派人下来稽私,为何地方的官员一点消息都没有?

细川绫还有一点很好奇,开口问道:“千户大人,您是如何认识花子小姐的?”

“我们先前在北直隶保定府见过一面。”

“北直隶保定府?”

李小牙细说道:“花子小姐护送你们倭国的使团进京,听说保定府举办武林大会,领着一群武士来看热闹,我当时正好也路过保定府,也去看热闹了,我们就在武林大会上认识了。”

细川绫生性多疑,闻言皱起眉头,真有那么巧?如果没有人介绍,茫茫人海,擦肩而过的路人,相识几率很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