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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牙将射中靶心这一箭,定为自己的固定靶成绩,不再射余下两箭。

箭场发一矢,足矣,多发一矢,怕中鼓吏……

射箭比赛头名,奖一匹上品大种公马,这个奖励在蒙古算是极丰厚了,哪怕在大明,一匹上品大种公蒙古马,也是非常值钱的,不过,这种大种公蒙古马,性子烈,不好当坐骑,只适用于繁育。

李小牙对奖品没兴趣,只是想在孟衮面前争一口气,他开始移动靶的比赛了,移动靶射的是十步开外的跑动老鼠,难度极高。

大部分箭手都射不中,成绩取最近老鼠那一箭。

李小牙受到优待,放老鼠的蒙古兵,刻意挑了一只大老鼠。

宝子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了:“大老煮,大老煮。”

马漏呵斥徒弟:“不要干扰督帅。”

李小牙举着弓,受鸣锣惊扰的老鼠不停奔跑,他瞄得眼都花了,举弓举得手都累了,胡乱射出了一箭,没射中老鼠,且偏得很离谱,差点就随机射中一名观众了。

孟衮俺嘴笑了,看来先前那一箭是蒙的。

箭矢射在一名围观的僧人脚前,吓得他冷汗都流出来了。

李小牙看了一眼差点射中的观众,没想到是一名熟脸的僧人,抱歉道:“桑吉大师,没吓到你吧?”

面相阴鸷的桑吉勉强一笑:“没有。”

桑吉乃是多都的大弟子,声望仅次于多都,多都年纪大了,土默特部族祭司的事,多由其主持。

李小牙自言自语道:“我最擅长打过街老鼠了,没理由偏那么远。”

耳朵很尖的桑吉听到了,露出讳莫如深之色,李小牙这一箭是故意的?他看向一名等待参赛的箭手,双方交换了一个眼色,箭手看了李小牙一眼,确认了偷袭目标。

桑吉暗自点了一下头,土默特的那达慕大会,人非常多,参加弓箭比试的弓手都有数千名,只要能偷袭成功,很难抓到偷袭放冷箭的人。

不管使用何手段,只要能让李小牙死在土默特,他将能得到数不尽的黄金,而后回到乌斯藏,建起一座雄伟的大庙,余生将不必在草原上颠沛流离了。

李小牙询问俺答,箭场的草有一点高,老鼠钻进草丛里看不清,能不能往老鼠身上浇一点酒精,点燃之后,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俺答略显疑惑,不知酒精为何物,以为李小牙想要往老鼠身上浇油点火,如果是在帐篷附近,他断然不会答应的,因为曾有人使用过老鼠浇油点火袭营,瞬间就烧着了很多帐篷。

但此处是草原空地,浇油点火的老鼠,跑不了多远。

俺答应允了李小牙的请求,算是给李小牙放水了。

李小牙命宝子返回贵宾帐篷,取来先前蒸馏马奶酒的时候,留下来的头酒。

宝子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取来了一罐不能喝的头酒,而后将老鼠泡入头酒,点火烧着了老鼠。

酒精火温度低,一身蓝火的老鼠,四处乱窜,烧了很久都没有死,让俺答等人啧啧称奇,他们以为是这只老鼠天赋异禀,皮糙肉厚,所以身上着火烧了那么久,仍能四处乱窜。

李小牙射出了信仰一箭,正好落在杀手面前,吓出杀手一身冷汗。

着火的老鼠仍在四处乱窜,看热闹的桑吉,发现火鼠朝自己跑过来了,眼中凶光一闪,果断飞铲一脚,将老鼠踢飞出去,着火的老鼠,也正巧砸向杀手,杀手挥手拍开火鼠,转而砸到常安的裆部,吓得后者吱哇乱叫……

“哎呀呀,哎呀呀。”

李小牙目露意外,桑吉大师好俊的身手,看来武功不弱,而后看向被火鼠砸到裆部,裆部蹭了一点酒精火的老常,这倒霉孩子。

杀手挡飞老鼠的时候,一条毒蛇,从他的皮袋中甩出来了。

围观的人群,吓了一跳,怎么会有毒蛇?

俺答神色一震,立即派兵将杀手拿下,他们草原没有毒物,杀手通常都是随身携带剧毒之蛇,然后取新鲜蛇毒抹在箭头上行刺。

桑吉摇头后退,遁入人群中消失。

箭场陷入一片混乱,李小牙已被一伙盾兵重重保护。

一伙蒙古兵,刚拿下杀手,不知从哪射来一支利箭,射中了杀手胸部,满受秃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但放眼望去,全是身背弓箭的牧民,根本不知道谁射的箭。

马漏眼见中箭的杀手,呼吸变急促,大叫道:“快问话。”

满受秃回过神,立即上前揪住杀手的衣襟,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杀手嘴里溢出了鲜血,身子颤抖起来,他很努力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根本说不出话了。

满受秃看了一眼杀手不停流血的伤口,其中有一丝丝黑色,皱眉大喝道:“快找郎中过来。”

片刻后,郎中过来了,但杀手早已气绝身亡。

郎中拔出箭矢,看了一眼箭头,又看了一眼杀手的伤口,沉声道:“箭头上抹了蛇毒。”

俺答不想扫领民的兴,交代手下的土默特头人,那达慕大会继续。

而后,李小牙等人在重兵保护下,随俺答一起返回王帐。

杀手的基本身份,很快就被查出来了,从其使用的弓箭,穿戴的饰品,满受秃断定这是一名混入他们土默特那达慕大会的兀良哈杀手。

俺答看向一名游骑卫统领,冷声道:“兀良哈杀手是怎么进来的?”

游骑卫统领单膝下跪,惶恐的道:“我们的防卫已经很严密了,我不知杀手是如何进来的。”

满受秃叹道:“一定是内奸将兀良哈杀手引进来的。”

俺答下令道:“杀手有同伙,你们马上暗中彻查,看能不能将其同伙揪出来。”

满受秃等人领命离去,但心里并不抱希望,内奸能将杀手引进来,自然也能将杀手领出去,他们估计是很难抓到杀手的同伙了。

经过一场小混乱之后,土默特的那达慕盛会,又继续奏乐继续舞了。

一名僧人将两名骑马背弓的蒙古男子,送出了土默特驻地。

僧人返回后,禀报了正在自己帐篷中诵经的桑吉。

桑吉点了一下头,脸色变得阴沉,没想到让鹰眼三箭潜入土默特,仍刺杀失败了,还折了一名兀良哈神箭手,李小牙为何会突然放火烧老鼠?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