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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原园开心的回去收拾打扮,小酒没心没肺的跟着乐了。

四个哥哥,除了最小那个,三个都是参加工作的光棍儿,如今她替阿娘寻到了大儿媳,她一定很高兴。

别看老大老二还在上学,实际上已经开始拿工资,那就也算是参加工作。

原园跑出去和陶醉如何约会她不管,她则转身回到柜子里拿出了周越寄来的黑白军装证件照独自欣赏。

虽然这身装扮没有他当飞行员时候的帅气,但看到他眉宇间重新燃起的自信,也由衷的开心。

翻箱倒柜半天,从之前跟哥哥们一起照的相片里,选择了一张她最满意的合照。

那是他们兄妹三人在军医大门口的合照。

照片里她站在两位哥哥中间,三人俱都一身军装。

比起哥哥们照相时的紧绷和不自然,她则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任谁看到这张照片,都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所感染。

写好信后,将照片塞到里面,邮票贴好,没有封口,直接拿到了通信处。

所有信件须得经过检查,才能寄出。

当然,她也可以自己拿出去寄,每周他们有半天外出时间。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缺,还是放到通信处更方便。

临走的时候,还帮曲珍和黄岑拿了信,这是她们相互之间经常做的事儿。

没想到格桑曲珍看完了信,眼可一下子红了,甚至还着急的换衣服打算出去打电话。

“咋了啊这是?怎么还哭上了?能不能说?”

“阿妈生病都被送去省城的大医院了,阿佳(姐姐)计划提前出嫁,他们肯定是缺钱了。”

可一想到藏区距离他们这边的距离,哪怕是军线的信件,也走了快三周。

所以曲珍一下就崩溃了,幸而小酒及时拉住她。

“你要往哪儿打电话呢,你们藏区可有电话联络点儿?

你先别着急,我觉得如果着急的话,不会给你写信的,肯定早就电话或者电报联系了。”

黄岑也劝:“是啊曲珍,你波拉(爷爷)、阿爸不都是藏医吗?

有他们在,你阿妈肯定会没事儿的,至少能够比一般没医生的家庭好很多。

你别着急,你仔细看看信,我记得你每个月都往家寄东西的啊!”

曲珍那边花钱不方便,都是这边曲珍兑换成东西寄回家。

她当年考大学也是举家族之力送她到拉市上学,而老家都在草原。

“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寄钱?到城里可都是要花钱的,他们也不告诉我阿妈得了什么病。”

小酒想了下,拿出了一百块钱:“正好,我的奖学金在这儿还没动,你先一起寄回去应急。”

曲珍很努力,但因为语言方面的弱势,所以成绩不算很好,自然没有拿到奖学金。

一百块,相当于普通农民十年的收入了,这个年代农民从年初忙到年尾,可能也就十几块钱。

所以它不仅购买力惊人,就连看病也非常给力,绝对能解曲珍的燃眉之急。

曲珍难以置信的站起身,“不,不用的,小九,真不用。”

“拿着吧,先把汇款寄回去,其他的慢慢了解,我暂时不着急用,你别放心上。”

当初小酒自我介绍,没有告诉她们自己是酒水的酒,大家默认行九的九,所以她也没解释。

自己家人知道就行,朋友同学喊她小九也挺好的,一个发音而已。

这不是小酒第一次帮助同学,且她所能帮的,都是值得帮助的。

整个宿舍就小酒拿到了奖学金,其他室友也想帮忙,被曲珍哭着拒绝了。

“谢谢大家,这钱就已经够了,足够了,九儿,我让阿爸给你寄爱吃的牛肉干和奶制品!”

那边虽说是游牧民族,但也有生产队,这又不是市场经济时代,哪能说要就能要的到呢!

小酒不搭腔,催促她赶紧出去汇款。

她记得这年代疆区有建设兵团,藏区有屯垦戍边,也就是军垦农场。

当地的生产队自然也被划分到相对应的农场。

所以别看这姑娘来自藏区,自身的条件却是她们当中最差的那个。

等曲珍跑出去寄钱,黄岑沉默着坐了下来,小酒开始拆洗被罩床单等下拿出去洗。

就在她收拾好,要离开的时候,黄岑突然惴惴不安的来到她跟前儿,欲言又止。

苏梓多聪明的姑娘啊,刚才就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儿,于是端起水盆先一步出了宿舍。

等她一离开,黄岑更加犹豫不决了,小酒看出了她的窘迫,忙问。

“怎么了岑姐?咱都一个宿舍的,”

“我……我也想借你点儿钱,我知道我不该说,可我能上大学,我哥出了不少力。

现在他定下了婚事,女方要三转一响,听说光是这三样的票都不好买,更别说东西了。

我家根本就没那条件,可女方说了,要是没有这三样就让拿出来五百块钱的彩礼。

我上个学期统共往家寄二十块钱,就那还是节衣缩食来的,现在看我爸妈急的嘴角冒泡,我,”

小酒听后沉默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

虽说她有票,也有钱,苏岑也说写借条,每个月拿津贴还。

但她还是觉得家里的负担,往苏岑身上压有些不合适。

就算苏岑能上大学是家里支持,就算父母将她养大了,可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儿,是如何说给一个还在读大学,没有参加工作的姑娘的?

“岑姐,你家凑出来多少了?”

苏岑有些脸红,“还不到三百,你别看我家是首都郊区的,我爹娘一年忙到头,才几十块钱。

我哥即便在城里印刷厂当临时工,可也才干了两年,家里还有爷奶要吃药。

这还是借了亲戚之后,才到三百,可还有两百块的空缺。

本来没有这么多彩礼的,结果这女方家不厚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要求。

我有劝过散伙拉倒,这么不实在,坑的是自家人,可我哥就跟迷了心窍一样。

天天回家找我爹娘说这事儿,还写信让我想办法,我,”

难怪最近觉得苏岑有些心不在焉的,合着是被这件事难为住了。

可为什么她听完之后,觉得这姑娘更不能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