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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11月12日,在同一天,广市的37家企业的话事人,同时收到了付氏集团的邀请函。

华师商会。

副会长汪进被电话粘连在办公室将近三个小时,不间断的接了数十家企业话事人的电话,毫无例外,全都是近段时间,对付氏集团进行商业封锁的企业。

“这付氏集团倒是脸皮够厚的,自己送上门来找羞辱。”汪进脸上带着讽刺,一甩手,将手机砸在了沙发上。

秘书站在一旁,附和道,“我觉得,应该是来求饶的。”都封锁到寸步难行了,不求饶,就只有死路一条。

“走,去医院。”汪进阴沉着脸,额角的伤口痛感未退。

以会长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他要是不去做个报告,会更惨。

“是。”

汪进往门口走了几步,想起手机没拿,又赶紧转身拿手机,也正是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浓眉拧成一团,又是哪个蠢货打来的?

摁下接听键,“谁?”语气不善。

“汪进,我是袁氏安保的曹铭。”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冷意。

袁氏安保?

汪进一愣,下一秒,眼中闪过阴暗光泽,“曹总啊,有何贵干?”

“明天凌晨一点,带着你那三十七条狗,来灰天使商会,逾时不候,后果自负。”男人声线平淡,但平淡背后,有着让人心慌的煞气。

啪的一声!汪进将手机再次砸进沙发,恼怒的低吼,“妈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威胁老子了!老子就不去,看你奈我何!!走!去医院!”

吼完,汪进手机也不要了,大步冲了出去,黑色鞋跟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跟在后面的秘书大气不敢喘,抄起手机快步跟上。

市医院。

秦穆阴沉着脸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良久。

三天了,脖颈上的窒息感就像附股之蛆一般,无法散去,每次一闭眼,就会回到那天的场景,让他噩梦连连。

袁氏安保!一个刚成立两年不到的安保公司,在北屿的业界已经有了不小的影响力,且声誉在黔南省内蔓延的很快,与之合作的商家无一不是黔南喊得出名号的,照这速度,袁氏安保很快就能在整个黔南成为话事人。

病床床头的桌子上,那雪白的一沓文件,全都是袁氏安保的。

其中关于袁氏安保的两位高管,除去那曹铭,袁周的信息,几乎查不到什么,就连工商部门的股东登记信息上,都没有他的信息,照片更不用说,没有。

袁周!那神秘莫测的手段,就是袁氏安保迅速扩张的后盾吧!

袁周,袁周,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袁周开灯了,但他为什么对袁周的容貌非常模糊呢?他甚至记不清他的轮廓,连身高也不是很清晰。

这就是术士的手段吗?

回想起当晚的耻辱和恐惧,恨意几乎要淹没秦穆的理智。

毫无反抗力,临近死亡的恐惧,尤为清晰,清晰到,即使满腔的怒火,他也不敢做什么报复举动。

头顶中间秃了的拇指大小区域的头发,连带发根都被对方拿走了,这是他第二天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发现的。

显然,袁周在警告他,无论他躲到哪里,他都能凭借头发找到他。

这,便是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根本原因,对于术士,他没有能力去对抗他的诡谲手段。他完全可以肯定,若轻举妄动,下一次,他可能真的就会成为新闻头条,而且是自杀。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打断了秦穆的胡思乱想。

保镖推门进来,“会长,汪副会长来了,说是有事要跟您亲自说。”

秦穆冷声道,“让他进来。”

“会长。”汪进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说!”

“付氏集团今天同一时间发出37份邀请函,邀请对他们做出封锁的企业话事人去灰天使商务会所共商事情,另外,袁氏安保的总经理曹铭让我带着他们一起过去。”

袁氏安保四个字一出,秦穆呼吸一滞,怒目转身,厉声道,“袁氏安保要淌付氏的浑水?!!”

翻滚的怒意让汪进一哆嗦,差点想转身跑。

“应该是,曹铭态度很强势。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这里可不是北屿。”

哪来的胆量?

秦穆面上发青,有袁周那样的高手坐镇,袁氏安保有啥不敢干的?!!

茗天地产就罢了,连付氏集团的事情也插手,这是完完全全吃定了他秦穆拿袁氏安保没办法,是吧?!!

从出生开始就一路顺遂,被捧到如今的秦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多次深呼吸后,终于控制不住了,一转身,将身后的沙发踹倒,又冲向床头柜,将柜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疯了似的踹着柜体,病房里噼里啪啦不断地发出狂躁的巨响。

保镖在门口偷看了一眼,确定秦穆没有问题,就缩了脖子,不再关注。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汪进,想冲出去却根本不敢移动脚跟,因为他知道,秦穆没开口让他滚之前,他要是敢自己离开,他会死的很惨。

以至于,在秦穆暴跳如雷的发泄情绪的时候,汪进只能靠在门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艹!!混蛋!!!!袁周!袁周!我秦穆迟早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

酒店。

“包间定好了吗?”曹铭给翟鑫打了个电话。

“定好了,曹总。”

“好。”曹铭挂上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袁篆,“那些证据材料的刻盘已经送过来了,我等会去取,灰天使那边,到时候你去吗?”

“一起吧。”袁篆没有迟疑。

曹铭笑了,“我以为你不会找我了。”

闻言,袁篆疑惑的看向曹铭,“为什么?”

“我让徐巷走了。尤许在行政部做资料员。”

“铭哥,你知道的,我对创办企业,真没多大的兴趣,袁氏安保和袁氏商超,没你不行,它们未来的发展,也得你一手来掌控,我没有时间去打理,所以,我那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茗天地产,是你的起点,袁氏安保就是你的底气,拼尽全力去干吧。”

曹铭看着袁篆跟以前一样的态度,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我以为,你要跟我散。”

袁篆错愕的看着曹铭发红的眼睛,心情有些五味成杂,起身,跟往常一样坐到曹铭身边。

亲近的距离,让曹铭蓄在眼眶的泪水就那么冲了出来。

袁篆:……

哭笑不得的掏出纸巾给某委屈的不得了的男人擦眼泪,“铭哥,我没记错的话,你快三十了,你不怕我以后天天笑话你,你就继续哭。”

曹铭委屈的眼泪哗哗,任由袁篆擦拭,却越擦越多。

“铭哥……”这咋越来越多了还。

得了……

男人也得哄。

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黑色菩提手串,拉过曹铭的左手,套上,“护身符,檀木的,里面我让元孙设了阵法,遇到紧急情况,我会知道,就是千里之外,我也赶得及救你。”

曹铭红着眼,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憋在心头的委屈散去一些,嘟囔道,“你以后还吓唬我不?”

袁篆无语的又掏了纸巾出来,继续给某人擦,“你今年三岁?”

要是让北屿那些商人看到这样的曹铭,还不得惊掉下巴,以后再谈事情,一点威慑力都没了。

“呵呵,一点不好笑。你说,你还吓唬我不?我跟你说,你要是以后再这样,我就辞职不干了,我告诉你!”

“别啊,铭哥,我没你不行。”这下换成袁篆紧张兮兮了。

看到袁篆着急的表情,曹铭终于噗嗤一声笑了,这段日子闷在心里的阴云散开了。

“这个给你,戴着玩。”男人嘛,多大年纪,都得哄。

曹铭感觉掌心一凉,一只男士机械表出现在视线里,那闪耀的绿宝石,似要闪瞎曹铭的眼珠子。

“吉诺家的机械表。”全世界就三只,“哪来的?”

“抢的。”袁篆无辜脸。

曹铭:……

大佬,够狠。

不用说,是上次从海盗那弄来的。

“好吧,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辞职了。”曹铭跟个孩子似的,一边吐槽一边自己戴上了手表。

袁篆:……

“那徐巷有问题。”袁篆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不然,即使今天揭过去了,这事儿还是会一直让曹铭心里难受。

“啥?”

“他是富海集团老总最喜欢的孙子,徐亦巷。”

曹铭猛地从沙发上站起,目瞪口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