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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戚砚的气场吓到了,后来夏荷就有点疯疯癫癫的意思。

为了让夏荷不至于穿帮,燕承昱只好让宁安带她下去,好好开导开导。

这么不禁吓,别一会见了燕敬,没说几句话就晕过去了。

演戏还是要情真意切一点,要是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至于如何把戏演的更像一点,燕承昱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疼痛是没有办法伪装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真的疼。

他悄悄靠近了戚砚,笑眯眯的开口道:“你那里是不是有一种药,就是吃下去就会让人暂时出现与中毒相似的症状,但是短时间内就会缓解的那种。”

戚砚看向燕承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这种药他的确有,可连暗殇都不知道,燕承昱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燕承昱好像很了解他,可又过分的了解他了。

比如有些事,他本来不应该知道。

戚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种药的。”

燕承昱一愣,这才想起来他现在应该是不知道这种药的存在的。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往回找补。

他说道:“你那么厉害,我总觉得你什么都有,无所不能的。”

“我在书里看到过这种药的存在,下意识的就以为你有,没想到你真的有。”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而他之所以会知道戚砚有这种药,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巧合。

那都是前世的故事了。

大概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生活在他自以为是的美好里。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戚砚的时候。

应该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在去尚书房的路上,看见一群太监在殴打着一个人,都把人打的皮开肉绽了还不松手。

被打的那个人墨色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覆盖,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鲜血顺着衣摆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青砖红点,血迹斑斑。

可那人就像无知无觉一般,脸上看不出来丝毫痛感,仿佛一把还未出鞘的利剑。

燕承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本来也不是个多有同情心的人。

可他却不理会身旁宁平的阻拦,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

如今想来,那似乎也是命中注定吧。

又是多深的执念,能够绵延两世呢。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干什么呢,这就是皇宫的规矩吗?”

燕承昱虽然年纪小,但是当了多年太子,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

那几个小太监一听这话,知道燕承昱可能不好惹,脚底抹油地就跑了。

“你受伤了,要包扎一下吗?”

燕承昱记得自己曾这样问道,离近了一看,这人眉清目秀,还怪好看的。

“不用。”

戚砚当时并不知道燕承昱是太子,可看他一身锦衣绸缎,知道他身份不凡,又加了一句,“多谢关心。”

声音清冷,不带丝毫谄媚与讨好,与宫中的那些人大不相同。

至少当时的燕承昱是这么以为的。

可这人实在是太冷了,问他什么也不答话,燕承昱无法,只得将自己的随身玉佩解下。

告诉他:“你身上的伤一定要处理,我现在身边没有药,你可以去东宫找我,拿着玉佩就能进去。”

宁平催促着燕承昱快点走,要迟到了,燕承昱只得再次重复道:“一定要来啊”,说完就离开了。

虽夕阳西下,可那人却笑靥如花。

那个笑容,从此也就刻在了戚砚心里。

原来,他就是太子啊。

后来燕承昱才知道,戚砚本来是东厂的人,又辗转去了司礼监。

司礼监掌印王祥向来喜欢折磨底下人,戚砚那一身伤都是被他打的。

而他看见的那一回,是他们妒忌戚砚,所以才群起而攻之。

上一世在戚砚刚刚当上了西厂督主的时候,权倾朝野之下,也是风波不断。

有传闻说他毒死了当时的西厂督主,不念及曾经的提携之恩,是忘恩负义的败类。

可后来燕承昱无意之间却看见那位本该已经死去的督主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了这种药的存在。

戚砚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说,“他想要自由。”

所以他哪怕背负骂名,也要给他想要的自由。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了戚砚冷漠之下的温柔。

所以哪怕他最后变得冷血无情,排除异己,燕承昱也觉得他是有苦衷的。

人生怎么可能永远都只如初见呢?

其实仔细想来,他对戚砚的在意程度早就已经超过了朋友,但他不自知。

…………

回忆渐渐远去,现实他仍然还在。

好在戚砚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言简意赅地说道:“此药名为‘罗刹’,吃下去以后会立刻发作,与中毒症状相同,也可以骗过御医的眼睛。”

“两个时辰后所有症状消失,与常人无异,但是发作过程可能有些痛苦。”

之所以名为罗刹,也是因为此药本身也有剧毒罢了。

燕承昱微微一笑道:“我疼两个时辰,能换皇后失去圣心,也不亏。”

“真是疯子。”戚砚淡淡评价道。

“我这个程度,肯定也不能跟你相比啊。”

戚砚挑了挑眉,竟然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少见的没有反驳。

他当然是疯了,已经疯了好多年了。

“宁安,去请父皇,皇后和太医过来,就说我中了毒,性命垂危。”

宁安领命出去以后,燕承昱又转头对戚砚说道,颇有几分温言软语的意思,“一会,可别心疼我。”

戚砚嘴上说着不会,只说让他多撑一会。

燕承昱本来还在笑着,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戚砚说的没错,这药吃下去立刻就会发作。

他感觉自己身体一会热,一会冷。

处于冰火两重天之间,又承受着万蚁噬心之痛,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大喊出声。

“这药,还挺厉害的……”

“两个时辰怎么过的这么慢……,你……先出去,一会和宁安一起进来……就说是去找太医了……”

看着燕承昱这么痛苦,戚砚恨不得直接要了皇后的命。

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心疼谁的时候,这场戏已经开锣,不得不演下去。

箭在弦上,早已不得不发。

“我一直都在,你自己小心。”

戚砚克制地说道,他只来得及交待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这盘棋,赢家就只有一个。

皇后可能不会输,但他们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