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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端上热茶,李星月微微点头,对公孙止说道:“谷主大人见谅,这段时间被事情耽搁了,不知谷内近来可安好?”

“我这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公孙止板着脸说道:“倒不知李少侠在外面忙些什么?是万贯家产的生意,还是事务繁多的公务,又或者是躲在家里寒窗苦读,准备博取功名啊?”

厅门口露出半张娇颜,公孙绿萼将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下,摆手让李星月出去,李星月微笑着点点头,对公孙止说道:“都不是,在下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文不成武不就,以后还望谷主多多教诲才是。”

“萼儿,进来。”

公孙止斜眼门口,轻哼一声,公孙绿萼低着头走进大厅,喊了一声爹站到公孙止身后,一对清秀眼眸含蓄温婉地看着李星月。

“萼儿在这里,我就不绕弯子了。”

公孙止拉了一下锦缎长袍说道:“你俩的婚约我并不赞同,一年多都不来看望,可见你心里并没有她……”

“爹!”

公孙绿萼想要说话,公孙止抬手:“你先别急,我自有分寸。”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对李星月说道:“若不是萼儿倾心于你,贼婆娘又许了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想要娶我女儿,必须让本谷主看到你的诚意。”

“怎么突然扯上婚事了……再说你不讲清楚我能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吗?”

李星月心中暗叹,想了一下轻声道:“自古以来,想要求亲总要送上聘礼的,我也不知道谷内缺什么,要不就送您老五万两白银怎么样?”

“庸俗不堪。”

公孙止不悦道:“本谷主是嫁女儿,不是卖东西,少提这些俗物来污人耳目。”

钱都不要,那我能给你什么玩意,李星月皱眉思索,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高挑,面相带有三分冷意的绿衣丫环走了进来,对他万福道:“李公子,夫人请你和小姐过去,不要在这里和公孙止浪费口舌。”

“额……”

李星月惊讶的看看她,转头对公孙绿萼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公孙绿萼对脸色阴郁的公孙止柔声说道:“爹,肯定是小浩儿又哭闹了,女儿先带着李公子去看看,一会再让他回来拜会您。”

“哼,若不是看着浩儿的面子上,我岂会任由贼婆娘和这个小贱婢嚣张。”公孙止对绿衣丫环冷哼一声,起身甩甩袖子走了。

绿衣丫环叫红梅,是裘千尺调教的贴身大丫鬟,李星月跟着她走出大厅,好奇地对公孙绿萼问道:“你娘……生小孩了?”

“嗯。”

公孙绿萼点头道:“五月份的时候生的,名叫云浩。”

公孙止这老家伙还真是有福气,可惜夫妻两个好像也没有因此和好,真是冤孽,李星月摇头轻叹,跟着拐进一个精致的小院。

客厅里,裘千尺坐在轮椅上逗着用棉被围在竹筐里的小婴儿,笑意嫣然,一年多过去,她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面貌柔和不少,眼睛也不再像从前充满狠戾。

见到李星月进来,她挺直身子说道:“小贼,这一年多跑到哪里快活去了?亏得我家萼儿对你牵肠挂肚的,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相好的,我警告你,若是敢欺负我家萼儿,老身可不会饶你。”

“裘大娘放心,我一定会对萼儿好的。”

李星月蹲下身子摇晃竹筐,对里面的公孙云浩很是喜欢,裘千尺跟他闲聊了一会,问了一些身家背景的问题,听到他独身一人,笑着说道:“一个人好,以后成了亲,和萼儿住在谷里就行了。”

裘千尺和公孙止分院而居,互相都看不顺眼,又为了孩子各自忍耐心里的恨意,关系很是微妙。李星月在小院待到天黑,用了饭后又回到大厅应付了公孙止一番,等回到丫环安排的小院,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小院门口不远就是大片的情花丛,李星月折了几根情花拿在手里,自虐地紧紧握住,让花刺扎破手心,看着点点血迹惆怅莫名。

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李星月回头,公孙绿萼微笑着走近,拉起他的手将情花扔掉,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掌心,声音柔和的问道:“遇到烦心事了吗?”

“嗯。”

李星月看着容貌清雅的公孙绿萼,斟酌了一会轻声说道:“萼儿,我其实……还有别的女人。”

“我知道,在襄阳城客栈的时候,郭姑娘跟我说了。”

公孙绿萼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瞒着我呢。”

“你不介意吗?”李星月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问道。

“我介意的是你故意隐瞒,如果你在成婚前还不告诉我,那我就让阿娘退了婚约,这辈子再也不见你了。”

公孙绿萼收起手帕说道:“若是没有真心,就算单独拥有也不会幸福,我娘逼着爹杀了喜欢的侍女,两个人纠缠半生,却只落了满心的怨恨,怄着气互相折磨。”

“以后有机会咱俩在帮帮他们。”

这一对冤家还真是好助攻,李星月从胳膊上摘下紫色臂环放到公孙绿萼手里:“这个送给你。”他手上还有花刺扎出来的鲜血,沾染到臂环上后无声消失。

臂环在月光下亮着迷蒙紫光,公孙绿萼欢喜道:“好漂亮!”

“你喜欢就好。”

李星月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一时半会还不困,陪我走走。”

“嗯。”

公孙绿萼点头,两人牵着手在花丛中的小径里慢行,天上星光点点,四周蝈蝈虫鸣。

在绝情谷住了两天,李星月回了深谷,之后每隔五六天就随意来看看,公孙绿萼知道他就住在北边六十里左右的山谷后,跟着去看了一回,对紫衣女尸很是惊奇。

九月初,李星月早上打坐完毕,拿上画像乘着黑雕在岸边林子里降落,雇了一艘小船来到鱼梁州码头,刚一上岸,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有种很多人在暗暗盯着自己的感觉。

“情况不明,撒丫子先撤。”

李星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脚下一滑,一头栽进江里,运转闭气功顺水远游,码头上呼啦站起一群持剑挎刀,形色各异的江湖人,看着江面喊道:“不好,小魔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