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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西游之白话版 > 第55章 琵琶洞风月戏三藏,性正修持不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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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琵琶洞风月戏三藏,性正修持不坏身

却说孙大圣与猪八戒正要使法术定那些妇女,忽然听到风声响起的地方,沙僧大声的叫嚷吵闹,急忙回头去看,发现唐僧不见了。

行者问道:“是什么人过来抢走了师父?”

沙僧说道:“是一个女子,弄了阵旋风,把师父给摄走了。”

行者听后,唿哨间跳到了云端里,用手搭着凉蓬,四下里观看。只看见有一阵灰尘,风滚滚的,往西北上去了。

行者急转回头,叫道:“兄弟们,快快驾云同我去追赶师父!”

八戒跟沙僧,立即把行囊捎在马上,响了一声,都跳在半空中去了。

慌得那西梁国的君臣女辈们,跪在尘埃里,都说道:“他们是白日飞升的罗汉,我主不必惊疑。唐御弟也是个有道的禅僧,我们都有眼无珠,错看了中华男子,枉费了这一场神思。请主公上辇回朝吧。”

女王自觉惭愧,和多官都一起回国中去了。

却说孙大圣兄弟三人腾云踏雾,望着那阵旋风,一直追赶过去。追到了一座高山时,只看见那些灰尘息静,风头散了,更是不知道那怪物去了什么地方。

兄弟们按落云雾,在山中找路寻访,忽然看见山的一边,有青石光滑明亮,就像是个屏风的模样。三人牵着白马转过这石头屏风,看见石头屏风后面有两扇石门,石门上有六个大字,乃是“毒敌山琵琶洞”。

八戒无知,走上前就使钉钯去筑那石门。

行者急忙制止他说道:“兄弟先别忙,我们跟着旋风追赶是追到了这里,寻找了这会儿,方才遇到这石门,又不知道里面的深浅。倘若我们找的不是这个门儿,却不是惹里面的主人见怪?你们两个且牵了白马,还转回石头屏风前等候片刻,等老孙进去打听打听,查他个有无虚实,才好去行事。”

沙僧听说后,大喜道:“好!好!好!真是粗中有细,果然是急处从宽。”

八戒沙僧二人就牵着马回头,去站在了石头屏风前面等候。

孙大圣显了个神通,捻着诀,念了个咒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蜜蜂儿,真个是轻巧!你看他:

翅薄随风软,腰轻映日纤。嘴甜曾觅蕊,尾利善降蟾。

酿蜜功何浅,投衙礼自谦。如今施巧计,飞舞入门檐。

行者自门缝里钻了进去,飞过二层门,在里面看见那正当中的花亭子上,端坐着一个女怪,她的左右站列着几个穿着彩衣绣服,梳着两个揪揪的女童。她们都欢天喜地的,正在不知道讲论着什么。

这行者轻轻地飞了过去,钉在那花亭的格子上,侧耳倾听,又看见两个总角蓬头的女子,捧着两盘热腾腾的面食,走上花亭来。

她们说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

那女怪笑道:“小的们,把唐御弟搀扶出来。”

几个穿着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出后房,把唐僧扶了出来。

那师父面色发黄嘴唇发白,眼红泪滴。

行者在暗中嗟叹道:“师父中毒了!”

那女怪走下亭子,露出春葱般的十指纤纤,拉扯住三藏说道:“御弟宽心。我这里虽然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不比那里的富贵奢华,其实却也清闲自在,正好能念佛看经。我与你做个道伴儿,真的是百岁和谐呢。”

三藏不说话。

那女怪继续说道:“不要烦恼。我知道你在西梁女国中赴宴的时候,并不曾进得饮食。这里有两盘荤的素的面饭,任凭你享用一些儿来压压惊。”

三藏沉思默默想道:“我要是不说话,不吃东西,这女怪跟那女王并不相同,女王还是个人身,行为动作还能依着礼数;这女怪乃是妖神,恐怕会加害我,该怎么办呢?我的三个徒弟,并不知道我困陷在了这里,倘若她加害了我,却不是枉丢了性命?”

三藏以心问心,自己并无计可施,只得强打起精神,开口说道:“荤的如何?素的如何?”

女怪说道:“荤的是人肉馅的馍馍,素的是邓沙馅的馍馍。”

三藏说道:“贫僧吃素。”

那女怪笑道:“女童,上热茶来,给你的家长爷爷吃素馍馍。”

一个女童,果然捧着香茶一盏,放在了三藏的面前。那女怪把一个素馍馍劈破,递给了三藏。三藏把一个荤馍馍囫囵个儿的递给了女怪。

女怪笑道:“御弟,你怎么不劈破与我?”

三藏合掌道:“我出家人,不敢破荤。”

那女妖说道:“你出家人不敢破荤,怎么前日在子母河边吃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

三藏说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

行者在格子眼里听到他们两个在那里言语相互攀扯,恐怕师父乱了真性,就忍不住,现出了本相,抽出铁棒喝道:“孽畜无礼!”

那女怪看见了,从口中喷出一道烟光,把花亭子罩住,叫仆从们道:“小的们,收了御弟!”

女怪却拿着一柄三股钢叉,跳出亭门,骂道:“泼猴惫懒!你怎么敢私自进入我家,偷窥我的容貌!不要走!吃老娘一叉!”

这大圣使铁棒架住钢叉,且战且退。

二人一路打出了洞外,那八戒、沙僧,正在石头屏风前等候,忽然看见他们两个打斗着从洞中出来。

八戒慌忙把白马牵过来递给沙僧,说道:“沙僧,你只管看守着行李马匹,等老猪去帮忙打打。”

好呆子,双手举起钉钯,赶上前叫道:“师兄靠后,让我来打这泼贱!”

那女怪看见八戒打了过来,她又使个手段,呼了一声,鼻子中出火,口内生烟,把身子抖了一抖,飞舞着三股钢叉冲上去迎斗。

那女怪也不知道有几只手,没头没脸的滚了过来。这行者和八戒,分两边攻打与女怪相持住。

那女怪说道:“孙悟空,你好不识进退!我便认得你,你是不认得我。你那雷音寺里佛如来,也还怕我呢。估量你们这两个毛人,那本事能到得哪里去!你们都上来,一个个仔细看打!”

这一场真是好战:

女怪威风长,猴王气概兴。天蓬元帅争功绩,乱举钉钯要显能。

那一个手多叉紧烟光绕,这两个性急兵强雾气腾。女怪只因求配偶,男僧怎肯泄元精!

阴阳不对相持斗,各逞雄才恨苦争。阴静养荣思动动,阳收息卫爱清清。

致令两处无和睦,叉钯铁棒赌输赢。这个棒有力,钯更能,女怪钢叉丁对丁。

毒敌山前三不让,琵琶洞外两无情。那一个喜得唐僧谐凤侣,这两个必随长老取真经。

惊天动地来相战,只杀得日月无光星斗更!

他们三个赌斗了多时,不分胜负。那女怪将身子一纵,使出个倒马毒桩(指蝎子用尾巴尖蜇人),不觉间就在大圣的头皮上扎了一下。

行者叫了一声:“苦啊!”

行者疼的受不了,负痛败阵跑了。

八戒看见事有不妙,赶紧拖着钉钯抽身退走。那女怪得了胜,就收了钢叉。

行者抱着头,皱眉苦脸的,叫道:“厉害!厉害!”

八戒到他跟前问道:“哥哥,正战斗到好处的时候,你却怎么叫苦连天的跑了?”

行者抱着头,只是叫着:“疼!疼!疼!”

沙僧说道:“想来是你的头疼病发了?”

行者跳着叫道:“不是!不是!”

八戒说道:“哥哥,我没有看见你受伤,你却头疼,为什么呀?”

行者哼哼地说道:“了不得!了不得!我跟她正在打斗的时候,她见我破了她的叉势,就把身子一纵,不知道是件什么兵器,朝我头上扎了一下,于是就这般的头疼难忍了,因此败下阵来了。”

八戒笑道:“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常常自夸,说你的头是修炼过的。却怎么就禁不住这一下儿?”

行者说道:“正是,我这头自从修炼成真,偷吃了蟠桃仙酒、老子的金丹,大闹天宫的时候,又被玉帝差使大力鬼王、二十八星宿,压赴到斗牛宫外去处斩,那些神将使用刀斧锤剑劈砍捶打,用雷打用火烧,后来老子把我安放在八卦炉中,锻炼了四十九日,全都没有伤损。今日不知道这妇人用的是什么兵器,把老孙的头给弄伤了!”

沙僧说道:“你放开手,等我来看看。别破了!”

行者说道:“没有破!没有破!”

八戒说道:“我去西梁国讨要个膏药给你贴贴。”

行者说道:“又不肿不破的,怎么贴得了膏药?”

八戒笑道:“哥啊,我的胎前产后病倒是不曾有,你反倒是弄了个脑门痈了。”

沙僧说道:“二哥先不要取笑了。现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大哥伤了头,师父又不知道死活,该怎么办才好!”

行者哼着道:“师父没事。我进去的时候,变做了一只蜜蜂儿,飞入里面,看见那妇人坐在花亭子上。不一会儿,来了两个丫鬟,捧着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她又让两个女童扶着师父出来吃一个馍馍压惊,又要跟师父做什么道伴儿。师父刚开始不跟那妇人答话,也不吃馍馍;后来看见她甜言美语,不知道怎么的,师父就开口说话,却说吃素的。那妇人就把一个素的馍馍劈开递给了师父,师父把一个囫囵个儿荤的馍馍递给了那妇人。妇人问道:‘怎么不劈破?’师父说道:‘出家人不敢破荤。’那妇人说道:‘既然不破荤,前日怎么在子母河边饮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师父不解其意,回答她两句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我再格子上听见了,恐怕师父乱了性,于是就现出了原身,抽铁棒就打。她也使出神通,喷出烟雾,叫仆从们收了御弟,就抡起钢叉,跟老孙打出了洞来。”

沙僧听完后,咬着手指头说道:“这泼贱也不知道从哪里就随着我们走,把以前的事情都知道了!”

八戒说道:“这么说,我们今晚就不能安歇了。不管什么黄昏半夜,且去她门上索战,不停地嚷嚷闹闹,搅她个不能安睡,别叫她捉弄了我们师父。”

行者说道:“头疼,去不得!”

沙僧说道:“不需要索战。一则师兄他头痛,二来我们师父是个真僧,绝不会以色空乱性,且就在山坡下,避风的地方,坐上这一夜,我们养养精神,等天明后再作理会。”

他们三弟兄于是就拴好白马,守护行李,在山坡下安歇了。

却说那女怪放下凶恶之心,重整欢愉之色,叫道:“小的们,把前后门都关紧了。”

又派两个丫鬟守夜,防备着行者他们,让她们一旦听到门响,就立即通报。

她又叫道:“女童们,将卧房收拾齐整,掌上蜡烛焚起香烟,把唐御弟请来,我与他交欢。”

女童们于是把三藏从后边搀扶出来了。

那女怪弄出十分娇媚的神态,携定唐僧道:“常言‘黄金未为贵,安乐值钱多。’且和你做会儿夫妻,玩耍去也。”

三藏咬定牙关,一声也不吭。想要不去,恐怕她生出害命的心思,只得战兢兢的,跟着她步入了香房。三藏却如痴如哑的,哪里会抬头举目,更不曾看她房间里是什么床铺幔帐,也不知道有什么箱笼梳妆。那女怪对三藏说出的雨意云情,他也漠然不听。三藏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

女怪解开衣服,卖弄她肌香肤腻。唐僧整理衣襟,紧藏了糙肉粗皮。

女怪说道:“我枕剩被子闲着为何不睡?”

三藏说道:“我光头异服怎么相陪!”

那个说道:“我愿意做前朝的柳翠翠(话本《月明和尚度柳翠》中的柳翠)。”

这个说道:“贫僧不是月阇(shé)黎。”

女怪说道:“我美若西施还袅娜。”

唐僧说道:“我越王因此久埋尸。”

女怪说道:“御弟,你记得‘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唐僧说道:“我的真阳为至宝,怎么肯轻易给你这粉骷髅?”

他们两个散言碎语的,一直斗到了深夜,三藏全不动念。那女怪扯扯拉拉的不放,这师父只是老老成成的不肯。

一直缠到了半夜时候,三藏把那女怪弄得恼了,她就叫道:“小的们,拿绳子来!”

可怜啊,将一个心爱的人儿,用一条绳子,给捆的像个猱(náo)狮(长卷毛狮子)的模样。又叫人把三藏拖去了房廊下面。然后吹灭银灯,各自回归寝处去安歇了。

一夜无话。

不知不觉间,鸡叫了三遍。

那山坡下的孙大圣欠身道:“我这头疼了一会儿,到如今也不疼不麻了,只是有些作痒。”

八戒笑道:“痒就再叫她扎一下,怎么样?”

行者啐(cui,用力从嘴里吐出来)了一口道:“放!放!放!”

八戒又笑道:“放!放!放!我们师父这一夜倒是浪!浪!浪!”

沙僧说道:“先不要斗嘴,天已经亮了,快赶早儿捉妖怪去。”

行者说道:“兄弟,你只管在这里守护马匹,不要动身。猪八戒跟我去。”

那呆子抖擞精神,束一束黑色锦布直裰,相随着行者,各自带了兵器,跳上山崖,直接来到了石头屏风之下。

行者说道:“你且站住。只怕这怪物在昨夜里伤了师父,先等我进去打听打听。倘若师父被她给哄了,丧失了元阳,真的亏了德行,那就大家散伙;若是不乱性情,禅心未动,那就好好的努力相持,打死这精怪,救师父继续西去。”

八戒说道:“你好痴呆呀!常言道:‘干鱼可好与猫儿做枕头?’就是不如此,就是不如此,也要抓上你几把呀!”

行者说道:“不要胡疑乱说,等我去看看。”

好大圣,转过石头屏风,别了八戒,摇身一变还变成了一只蜜蜂儿,飞进了门里。看见那门里有两个丫鬟,她们头枕着敲更的梆铃,正睡着呢。又飞到花亭子那里去观看,原来那妖精弄了半夜,跟仆从们都辛苦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天明了,还在睡着呢。

行者继续飞到后面,隐隐的听见了唐僧的呼唤声。忽然抬头,看见那步廊下唐僧被四马攒蹄的捆着。

行者轻轻地钉在唐僧的头上,叫道:“师父。”

唐僧认得是行者的声音,说道:“悟空来了?快救我命!”

行者问道:“夜里的好事如何?”

三藏咬牙说道:“我宁死也不肯如此!”

行者道:“昨日我看见她有相怜相爱之意,怎么今日却把你这般的折磨?”

三藏说道:“她把我缠了半夜,我衣不解带,身未沾床。她见我不肯相从,才把我捆在了这里。你千万救我取经去也!”

三藏正回答着时,早惊醒了那个妖精。

妖精虽然是下了狠心,但是还有留恋不舍之意。

一觉翻身醒了,就听见一句“取经去也”,她就滚下床来,厉声高叫道:“好夫妻不做,却取什么经去?”

行者慌了,撇下师父,急急展翅,飞了出去,现出了本相,叫了声“八戒”。

那呆子转过石头屏风,问道:“那话儿成了没有?”

行者笑道:“不曾!不曾!老师父被她摩弄不从,就恼了,把师父捆在了那里。师父正跟我诉说事情的经过时,那怪物惊醒了,我就慌忙跑出来了。”

八戒问道:“师父曾说什么来?”

行者说道:“他只说衣不解带,身未沾床。”

八戒笑道:“好!好!好!还是个真和尚!我们救他去!”

呆子粗鲁,不容分说,举起钉钯,朝着她那石头门上使尽力气的一钯下去,呼啦啦的把石头门筑成了几块。

吓得那两个枕着梆铃睡觉的丫鬟,跑到二层门外,叫道:“开门!前门被昨日那两个丑男人给打破了!”

那女怪正走出房门,只看见四五个丫鬟跑进来报告道:“奶奶,昨日的那两个丑男人又过来把前门给打碎了。”

那女怪听后,急忙说道:“小的们!快烧热水洗脸梳妆!”

又叫仆从们道:“把御弟连绳带人的抬到后房去收起来。等我打他们去!”

好妖精,走出来,举着三股叉骂道:“泼猴!野猪!老大的无知!你们怎么敢打破我的门!”

八戒骂道:“滥淫贱货!你倒是困陷我师父,反而还敢硬嘴!我师父是你哄了来做老公的,快快送出来,才饶了你!胆敢再说半个‘不’字,老猪一顿钯下去,连山也给你筑倒!”

那妖精哪里容他分说,抖擞身躯,依照先前弄法,鼻里口内喷烟冒火,举起钢叉朝着八戒就刺了过去。八戒侧身躲过,举钉钯就筑。孙大圣使铁棒合力相帮,跟八戒一起斗那妖精。

那妖精又弄神通,也不知道是几只手,能够左右遮挡拦截,交锋了三五个回合,不知道是什么兵器,在八戒的嘴唇上,也又扎了一下。那呆子一手拖着钉钯,一手捂着嘴,负痛逃走了。

行者却也有些怵(chu)她,虚丢了一棒,也败阵跑了。

那妖精得胜回去,叫小的们搬石块垒叠起来,当做了前门。

却说那沙和尚正在山坡前放马,只听到有猪哼哼声传来,忽然抬头,看见八戒捂着嘴,哼哼着走了过来。

沙僧问道:“这是怎么说的?”

呆子哼着道:“了不得!了不得!——疼!疼!疼!”

正说着,行者也到了他们跟前,笑着说道:“好呆子啊!昨日你咒我是脑门痈,今日却也被弄做个肿嘴瘟了!”

八戒哼着说道:“难受!难受!疼的紧!厉害,厉害!”

三人正在为难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老妈妈儿,左手提着一个青竹篮儿,从南山路上挑着菜走了过来。

沙僧说道:“大哥,那妈妈来到近前的时候,等我去问她个信儿,看看这是个什么妖精,是什么兵器,这般的伤人。”

行者说道:“你别去,等老孙去问她。”

行者急忙定睛观看,只看见她头顶上方上有祥云盖顶,身体左右有香雾笼罩。

行者认了出来,立即叫道:“兄弟们,还不过来叩头!这妈妈就是菩萨。”

慌得猪八戒忍着疼磕头拜见,沙和尚牵马躬身,孙大圣合掌跪下,叫道:“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

那菩萨看见他们认出来元光,就踏着祥云,起在了半空中,现出了真像,原来是鱼篮观音之像。

行者赶到空中,拜告道:“菩萨,恕弟子失迎之罪!我们努力搭救师父,不知道菩萨下降,如今遇到妖魔之难难以收服,万望菩萨搭救搭救!”

菩萨说道:“这妖精十分厉害。她那三股叉是两只生成的钳脚化成的。把人扎痛的兵器,是尾上的一个钩子,唤作倒马毒。她本身是个蝎子精。她以前在雷音寺里听佛讲经,如来看见了,不应该用手推了她一把,她就转过钩子,在如来左手中拇指上扎了一下。如来也疼的难以忍受,就派金刚捉拿她,她却在这里。若是要救得了唐僧,除非是另外告求一位方才合适,我也是近她不得。”

行者再拜问道:“万望菩萨指示指示,另外去告求哪一位合适,弟子立即去请他。”

菩萨说道:“你去东天门里的光明宫,告求昴(mǎo,二十八星宿之一)日星官,方才能够降服她。”

说完后,菩萨就化作一道金光,直接回了南海。

孙大圣这才按落云头,对八戒、沙僧说道:“兄弟们放心,师父有救星了。”

沙僧说道:“救星是哪里的?”

行者说道:“刚才菩萨指示,叫我去告请昴日星官,老孙现在就去。”

八戒捂着嘴哼道:“哥啊!你就问昴日星官讨要一些止疼的药来呀!”

行者笑道:“不需要用药,只要像昨日那样疼过夜就好了。”

沙僧说道:“不必烦叙了,快早点去吧。”

好行者,急忙驾起筋斗云,须臾间就到了东天门外。

忽然看见增长天王过来当面作礼,说道:“大圣要往哪里去?”

行者说道:“因为保护唐僧往西天去取经,路上遇到魔障缠身,要到光明宫见昴日星官下去走走。”

忽然又看见陶、张、辛、邓四大元帅,也询问行者往哪里去。

行者说道:“要寻找昴日星官下去降妖救我师父。”

四大元帅说道:“昴日星官今天早上奉玉帝旨意,上观星台巡回办公去了。”

行者问道:“真有这件事?”

辛天君说道:“我们跟他一同下的斗牛宫,岂敢说假话?”

陶天君说道:“到现今已经去了许久,他或许快要回宫了。大圣还先去光明宫,如果没有回去,再去观星台也可以。”

大圣于是就欢喜了,立即辞别他们,很快到了光明宫门口,果然是没人。又抽身准备离开。就看见那边有一行兵士列队过来,后面跟着的正是昴日星官。

那昴日星官还穿的是拜驾的朝服,一身的金缕。只见他:

冠簪五岳金光彩,笏执山河玉色琼。

袍挂七星云叆叇(ài dài,形容云彩很厚的样子),腰围八极宝环明。

叮当佩响如敲韵,迅速风声似摆铃。

翠羽扇开来昴宿,天香飘袭满门庭。

行在前面的兵士,看见行者站在光明宫外面,急忙转身报告道:“主公,孙大圣在这里呢。”

那昴日星官敛起云雾整束朝服,停住执事分开左右,上前作礼道:“大圣为何而来?”

行者说道:“专门过来拜请星官去救我师父一难。”

昴日星官问道:“什么难?在什么地方?”

行者说道:“在西梁国毒敌山琵琶洞。”

昴日星官说道:“那山洞中有什么妖怪,大圣却来呼唤小神?”

行者说道:“刚才观音菩萨显化,说是一个蝎子精。又特别举荐了先生,说先生方才能够治得了她,因此过来请你。”

昴日星官说道:“本来准备去回奏玉帝,奈何大圣到了这里,又感谢菩萨的举荐,恐怕迟了会误事,小神就不敢留请大圣喝茶了,先和你去降了妖精,然后再来回旨吧。”

大圣闻言,立即和昴日星官一同出了东天门,直接去到西梁国。

望着不远处的毒敌山,行者指着说道:“这座山就是了。”

昴日星官按下云头,同行者一起到了石头屏风前的山坡下面。

沙僧看见后,说道:“二哥起来,大哥请到昴日星官来了。”

那呆子还捂着嘴,说道:“恕罪!恕罪!有病在身,不能行礼。”

昴日星官说道:“你是修行的人,会有什么病?”

八戒说道:“前面跟那妖精交战,被她在我嘴唇上扎了一下,到现在还疼着呢。”

昴日星官说道:“你上来,我给你医治医治。”

呆子这才放开手,口里唧唧的说道:“千万治治!等好了谢你。”

昴日星官用手在他的嘴唇上摸了一摸,吹了一口气,就不再疼了。

呆子欢喜下拜道:“妙啊!妙啊!”

行者笑道:“劳烦星官也在我的头上摸一摸。”

昴日星官说道:“你没有遭到毒害,摸头做什么?”

行者说道:“昨日也曾经遭到过,只是过了一夜后,才不疼了,现如今还有些儿麻痒,只恐怕天阴的时候发病,也烦请治治。”

昴日星官真个也在行者的头上摸了一摸,吹一口气,也就解了余毒,不麻不痒了。

这时八戒发狠道:“哥哥,去打那泼贱去!”

昴日星官说道:“正是,正是。你们两个把她叫出来,等我好去降她。”

行者跟八戒两人跳上山坡,又到了石头屏风之后。呆子嘴里乱骂着,手就像是捞钩一般,一顿钉钯下去,把那洞门外垒叠的石块给扒拉开了;继续闯到了另一层门前,又是一顿钉钯下去,把二门给筑得粉碎。

慌得那门里的丫鬟飞报道:“奶奶!那两个丑男人,又把二层门也给打破了!”

那女怪已经叫人解开了唐僧,准备了素茶饭正给他吃呢。听见丫鬟来报二门被打破了,立即就跳出花亭子,抡三股叉来刺八戒。

八戒使钉钯迎斗架住,行者在一旁,又使铁棒来打。那女怪赶到他们身边,又要下毒手,他们两个已经识得方法了,直接回头就走。

那女怪追赶他们过了石头屏风后,行者叫道:“昴宿在哪里?”

只看见那昴日星官站立在山坡上,现出了本相,原来是一只双冠子的大公鸡。他昂起头来,约有六七尺高,对着妖精叫了一声,那女怪立即就现出了本相,是一个琵琶来大小的蝎子精。

昴日星官再叫了一声,那妖怪就浑身酥软,死在了山坡前。有诗为证:

花冠绣颈若团缨,爪硬距长目怒睛。踊跃雄威全五德,峥嵘壮势羡三鸣。

岂如凡鸟啼茅屋,本是天星显圣名。毒蝎枉修人道行,还原返本现真形。

八戒走上前,一只脚踩住那怪物的胸背,说道:“孽畜!这回你使不得倒马毒了!”

那怪物一动也不动,被呆子一顿的钉钯,给捣成了一团烂酱。

那昴日星官又聚金光,驾云离开。

行者与八戒、沙僧都朝天拱手谢道:“有劳了!有劳了!改日去宫中拜谢。”

三人谢过后,这才收拾行李马匹,都进到了洞里。

看见那大小丫鬟,分两边跪下,拜道:“爷爷,我们不是妖邪,我们都是西梁国的女子,是之前被这妖精给摄来的。你们师父在后边的香房里坐着哭呢。”

行者闻言,仔细观看她们,果然看不见妖气,于是就去到后边叫道:“师父!”

那唐僧看见众人一齐来了,十分欢喜的说道:“贤徒们,劳累你们了!那妇人如何了?”

八戒说道:“那厮原来是一个大母蝎子。幸好得了观音菩萨的指示,大哥去天宫里请得那昴日星官下降,把那厮给收服了。刚才被老猪给筑成了肉泥,我们方才敢深入到这里,得以见到师父。”

唐僧对他们感谢不尽。他们又在洞里寻找了一些素米、素面,安排了饭食,吃了一顿。

然后把那些被摄来的女子赶下了山,给她们指出了回家的路。又点上一把火,把山洞中的几间房宇,都给烧了个干净。

最后请唐僧上马,找寻大路继续西行。

正是:割断尘缘离色相,推干金海悟禅心。